温可妮道:“对啊,我妈还没下班。你请坐,我给你泡茶。”
赵长城便有点尴尬,说道:“你人不舒服,我自己来吧。”
温可妮调皮的一笑,说道:“我骗他们的,我只是不想上学罢了,学校里又没有空调,冷死人了,少上几天学,我也照样能考上名校。”
温可妮比温可嘉小上好几岁,现在还在读高中,个性任性顽皮,古灵精怪,跟他哥的性格完全相反!
赵长城接过温可妮倒过来的茶,说了声谢谢。
温可妮在赵长城身边坐下来,问道:“听我哥说,你把柳林镇治理得很不错。他接手后很悠闲,但也压力很大。”
赵长城道:“你哥表面上是个文静的人,骨子里头却很要强。你不去上学,在家里做什么呢?”
温可妮笑道:“我喜欢唱歌,每天都在家里练歌。”
“喜欢唱歌?”赵长城心想,这个爱好不影响上学吧?你有必要专门逃课在家里学唱歌?说道:“小妮,歌不是练出来的,这个东西,要讲究天赋的,即便是练习,没有明师的指导,也是事倍功半,出不了成绩。更别说要将它当成一项终身的事业来经营了。”
温可妮呶起小嘴,说道:“我也知道,可是家里人都不支持我学唱歌,我妈妈更是严厉制止我呢,说唱歌的女人都很坏。”
赵长城笑道:“所以你就偷偷的一个人学着唱?这样可不行。”
温可妮眼珠溜溜一转,说道:“听说你本事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你逃脱你爸爸妈的桎梏?让你正大光明的去唱歌?你太高看我了,我可只是你爸手下的一个小兵,他咳嗽一声,我还要颤三颤呢,哪里敢去逆他的天啊。”赵长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温可妮道:“你不帮就算了,你们大人都是这样,没意思。”
赵长城没想到自己在她眼里还成大人了,笑道:“这样吧,你唱一首歌来听听,我看看你的天资怎么样再说吧。”
温可妮高兴起来,唱了一首歌,九十年代很流行的一首歌曲,滚滚红尘。
这首歌由三毛作词,起伏的旋律,唱尽了世间情怀。
这首歌是赵长城十分喜欢的一首歌,但听温可妮唱时,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温可妮停下来,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了?我唱得很难听吗。”
赵长城道:“你想听真话?”
“当然要听真话了”温可妮道。
赵长城笑道:“不是难听,而是不配调。你是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少女,怎么能唱出这歌里的感情呢?你这个年纪,又长得这么,嗯,长得这么萌,怎么能唱好这种歌呢,如果唱一唱希望的田野上或者晚霞中的红蜻蜓,或许可以。”
温可妮道:“我才不喜欢唱那种幼稚的歌曲呢,你这个人啊,不懂欣赏,我再也不唱歌给你听了。”
赵长城笑道:“小妮儿啊,听我的,你真的不适合往这方面发展,还是安心把学习搞好吧。”
温可妮受了打击,撇过头去不理赵长城。
忽然,一阵清悠的歌声飘进她的耳朵里,清新的曲调,缠绵的歌词,一下子就勾她莫大的兴趣,她转过头来,看着赵长城,天啊,这么美妙的歌声,真的是从这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
赵长城的声音很耐听,演绎这首歌时,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唱起来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呀,想不到你还会唱歌呢唱得真好听,什么歌啊?”温可妮挪动小屁股,坐到赵长城身边,拉着他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说道:“快教我唱嘛。”
赵长城笑道:“要我教你唱也简单,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除了初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温可妮仰着脸,一头憧憬。
赵长城心想这小妮子真是小啊,少女情怀总是诗,在她的精神意识里,初吻应该就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他对她的初吻也好,初什么的都好,全部不感兴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更加接近温家的机会。
李家的势力,大都在军队,虽然也有些门生子弟,转业到了地方,而且发展也很好,但毕竟没有很多部委高官,封彊大吏就更少了。
上次爷爷跟他谈到赵长城的现状时,很是堪忧,说现在的李家,全靠他这个老不死的在撑着,他这大旗一倒,李家就会没落。
所以,他才寄期望于赵长城,希望他能把李家继续发扬光大。
在南方官场,温天厚的势力越来越大,这是一棵值得倚靠的大树,更重要的是,温天厚的行事风格和为人处世很对赵长城胃口。
可是,如果是碰到政府方面的呢?比如说汪洋或者温可嘉之类的,那就够自己喝上一壶了便是抬出李家的背景来,人家买不买账,还两说呢,也就是两不互让的局面,真要算计人家,甚或搞死人家,那就不是想做就到做到的了。
到达县级层面,以后还要往上走的话,就要开始找好省里的靠山。因为就算李家能帮忙,也是山高水远,鞭长莫及。
他这里思绪飘忽,温可妮却是等不及了,可劲儿追问:“赵长城哥哥,怎么样嘛。”
赵长城呵呵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每天乖乖的上学,我就教你唱很多好歌。你要是考上了好大学,我答应帮你录一本歌碟。”
“真的?不说谎?”温可妮高兴的跳了起来。
赵长城道:“当然不说谎,我要是说了谎,鼻子会变长的。”
温可妮道:“那好,我明天就去上学不行,你要给我立个字据。”
赵长城哎了一声,她已经花蝴蝶般飞走了,从楼上拿下来一个日记本,叫赵长城写字据,赵长城没办法,只得在上面写了字据,签上自己的名,然后还给她。
这时,门开了,陈慧提着菜进来,笑道:“小妮儿,你的病好点没有?”
“妈,我的病好了我明天就去上学。”温可妮笑着迎了上去。
赵长城站起身,恭敬的喊了一声:“阿姨好。”
陈慧笑道:“赵长城是吧?快请坐,天厚打电话跟我说过了,还叫我多买两个好菜招待你呢。”
赵长城心想,温天厚这般款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可能是那个龙印章起了效果,嗯,温天厚肯定是知道自己身世了的,他这么做,是不是也在发出一种信号,有意同李家结盟呢?
陈慧在厨房放下菜,洗了手就开始动手做饭。
赵长城问道:“阿姨,没有安排勤务人员吗。”
陈慧笑道:“以前有的,我来之后,就叫他们走了。老温喜欢吃我做的菜。”
赵长城笑道:“我来帮你忙吧。”
陈慧哟了一声:“你还会做菜?”
赵长城道:“会一点,不过在阿姨面前,也只能打打下手了。”
陈慧呵呵笑道:“会做菜的男人好哇,将来老婆就有福享了。老温就不同了,他封建观念很浓,信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鬼话跟他结婚几十年,从来就没有帮我煮过一餐菜啊呀,老林的闺女可有福气了啊。”
赵长城帮着她择菜,也没留意她言语里的意思。
温可妮在外面看电视,一边跟着电视里的歌曲哼哼。
赵长城笑道:“阿姨,小妮很有歌唱天赋呢。”
陈慧道:“女孩子家,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这玩意,搁在古代,这些都是戏子才表演的东西,入不了流。”
赵长城道:“阿姨,你刚刚还说温书记封建,你怎么也古董起来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歌手早就成了人人艳羡的职业呢。你看现在的少男少女,哪个不追星啊。”
陈慧道:“话是这么说,可要我的女儿去做这个,我心里这个坎就过不了再说了,她现在还是学生娃呢,怎么能颠倒主次,扔下学业去学什么唱歌呢,这不是乱弹琴嘛。”
赵长城道:“如果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她既安心学业,也能发展兴趣呢?阿姨允不允许?”
陈慧放下手中菜,认真的说道:“真的有办法?这孩子,最近老是逃课,装病在家里学唱歌呢,我是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赵长城讶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陈慧叹道:“哪能不知道啊,只是怕管得过严,物极必反啊,赵长城啊,,你要是有办法,就管管她吧。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她可不就像是你的妹妹一般?”
赵长城犯眨了眨眼,心想我没听错吧?带着小心,不解的问道:“阿姨,你刚才说什么?一家人?我们成一家人!
陈慧笑道:“你还想瞒着我们呢,清儿都跟我们说过了。”
赵长城道:“清儿?说过什么了?”
陈慧道:“你们不是一对吗?你们结婚后,你跟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
赵长城的脑海的运转,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有林清如名字里有个馨字,也只有她的身份,能跟陈慧的家世相吻合。
陈慧说的莫非是她?
自己什么时候跟林清如成一对了?
但是赵长城并没有追问,只是把这些事情记在了心头。
难怪温天厚今天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原来以为自己是林清如的男友呢。
只是不知道林清如和温家有什么关系?
陈慧见他迷惑,笑道:“林清如的妈妈,是我的妹妹。”
赵长城哦了一声,笑道:“看来我这声阿姨,没有喊错啊”
陈慧道:“呵呵,真是好孩子,你刚才说小妮的事,你能帮忙?”
赵长城笑道:“阿姨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吧。”
这时,外面客厅的电话响起来,温可妮去接了电话,对厨房这边喊道:“妈,爸爸打电话回来,说有急事要下莲城,不回来吃饭了。”
陈慧唠叨道:“天天都有事合着整个南方省,离开他就不转了没见过这么忙,日理万机,也要跟家人吃饭吧。”
赵长城道:“阿姨,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重大,莲城下面一个煤矿,发生矿难,死了十多个人,还困了三十多人在井下呢估计温书记也是担心百姓的安危。”
陈慧啊了一声,满脸的怜悯神色,说道:“阿弥陀佛,出这么大的事故了?那可不得了啊是该去看看。”
赵长城问道:“阿姨信佛吗。”
陈慧道:“信一点吧。人总得有个精神寄托不是?”
一时做好了饭菜,三人围着桌子坐了吃饭。陈慧问赵长城要不要喝点酒,赵长城连说不用了。
刚吃一会儿,赵长城的手机响起来,赵长城接听电话,里面传来郭晓红的声音,她显得很慌乱和惊惧,连喊了几声:“赵长城赵长城。”
赵长城起身走到厨房里,说道:“晓红,怎么了?”
然而,电话那边却猛然挂断了,没有了任何声音。
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赵长城凭直觉,感到郭晓红出事了,一边拨打李多的手机,一边出来,对陈慧道:“阿姨,临时出了点事,我必须走了,下次再来拜访您。”
温可妮正要说话,李多的电话通了,赵长城快速的道:“马上到门口来接我,车子加满油带上你的家伙”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李多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一家菜馆里吃饭。
他跟了赵长城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气急败坏过,心想肯定是出事了,不敢怠慢,抹了抹腰间的手枪,飞快的结账,出门跳上了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大院门口。
赵长城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车子来了,不等他停稳,拉开车门就跳了进去,说道:“马上去莲城。”
上了车,赵长城让自己冷静下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爷爷教他的。有些时候,事情其实并不像我们想的那般难以应付,只是我们忙中出乱,自乱阵脚了。
赵长城先拨打孙静的电话,问她事情办得如何了。
孙静笑着回答,要送礼的人太多,一天肯定是忙不完的,明天会继续,又问赵长城在哪里?
赵长城说道:“我现在有急事要赶去莲城,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在省城自行安排吧。”
孙静还想问是什么事情,但赵长城已经挂了电话。
赵长城又打电话给南方晚报,想问问其它记者的情况。因为每次出采访任务,尤其是这么远的重要采访,南方晚报都会派出两三个人一起行动。
这么晚了,办公室里居然还有人接电话,这一点令赵长城更加深信,出事了
南方晚报方面给出的回复是,暂时联络不到去莲城采访的小组成员,他们也是在十几分钟前忽然接到采访小组成员的求救电话,才知道小组成员出事了。但对方没来得及说清事情原委,便挂断了电话
晚报已经做出预案,再次派出一个五人采访组,到莲城寻人,在未得到准确情报之前,他们也不好采取太过强烈的措施,只能先派人下去抹一下清楚再说。
赵长城挂了电话,又打给黄书琪。
黄书琪正跟温天厚坐在车上,前往莲城。接到赵长城打来的电话,轻声问道:“赵长城同志,有什么事?”
赵长城问了莲城出矿难的煤矿名称,所在地。
黄书琪一一答复,问赵长城:“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首长正往那边赶呢。”
赵长城不想瞒他,说不定还得借助他,便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晚报的记者,下去采访这件事情,我刚才接到她的求救电话,刚说两句话就挂断了,再也打不通。”
黄书琪道:“有这种事情?”
温天厚坐在车后座,铁青着脸,问道:“赵长城的电话?什么事情?”
黄书琪挂了电话,回过头来,如实汇报道:“赵长城同志说,他的记者朋友在采访煤矿事故中,无缘无故失踪了,出事前,他接到过求救电话,报社方面也接到了类似的求救电话,但都是只说了一两句话就被人掐断了。报社方面已经再次派人下去。”
“什么?”温天厚身子一正,脸上渐渐布满一层杀气,向黄书琪伸出手来。
黄书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不知道首长是什么个意思,便也抬起手来,温天厚一把拿过他手中握着的手机,拔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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