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一声,说道:“我的罪过了!这一碗东西,就值得我洗两个月的窗单?”
赵长城笑道:“别听他吓唬你。真正的鱼翅,是指鲨鱼的鱼鳍中细丝状的软骨,这种东西,口味是不错,自古以来,就是八珍之一,但据科学家的研究,那东西含有微量的毒素,吃多了对人体没有益处,反而有害。你刚才吃的,并不是真正的鱼翅,只是仿制品而已,也就是你说的粉丝。好吃还不贵!呵呵。”
舒畅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来:“还好!不然,我会恨死自己的舌头的!”
李多无奈的耸耸肩膀,心想赵长城要是喜欢一个人来,那真是没得话说啊!
吃过饭,三个人坐在小包厢里聊天。
赵长城说道:“小畅,你现在可以说说那些过去的事情给我们听听吗?”
舒畅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好。反正过去这么久了,我就当说故事给你们听吧。”
赵长城点头道:“对啊,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舒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那天会议结束之后,郑书记到咱们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专门点了我的名,叫我去当他的服务员。”
李多冷笑道:“马上就大过年的,他也不回家守老婆孩子嘛?怎么你们还没有放假呢?”
舒畅道:“我们服务员没有假放,只是每个人轮休三天。”
李多道:“三十初一的,大晚上还有人去住招待所不成?”
舒畅道:“也有的,总有人出门在外嘛,工作总要有人做的。”
赵长城道:“李多,你先别打断小畅,听她把话说完。”
李多笑道:“好。小畅,你说吧。你做了郑春山的服务员之后,发生了什么?”
舒畅说道:“那天晚上,他总拿言语来挑逗我,叫我陪他睡觉。”
说到这里,舒畅的声音已经细如蚊蚋,几不可闻,羞红了脸,将头埋在兄前。
赵长城和李多虽然早就猜测到是这种事情,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再看到她这种含羞带怯的模样,还是受了很大的制激,有些义愤填膺。
李多更是热血上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赵长城道:“你们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平常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不算少,也有这方面的应付之道吧?”
舒畅说道:“所里还专门对我们进行过培训,如果遇到骚扰时,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当时,我的态度十分坚决,拒不答应,并且说,如果郑书记真的想要找个人陪睡的话,我们招待所可以代劳到外面喊一个小姐来。”
赵长城道:“你们还真的有这种服务?”
舒畅苦笑道:“这是一种缓兵之计,先拖住他再说呗。他是领导,就算想那个了,也不可能要我们叫小姐到这里来啊,那不等于向全天下宣布,郑书记搞过小姐了?”
赵长城道:“嗯,他怎么说的?”
舒畅道:“他当时跟我的料想一样,他说不要外面的小姐,就是看中了我。还说只要我答应他睡一个晚上,以后就解决我的编制问题,还可以调我到县里的行政部门去上班。我坚决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就放我走了。”
赵长城道:“后来呢?”
舒畅道:“我原本以为,他这就算完了,毕竟我已经跟他说得十分清楚了,不能跟他那样子。他是县委高级领导,总不能为难我这个小服务员吧?我没料到的是,我走后没多久,他就把刘所长给叫了去,叫他来做我的工作。”
赵长城皱了皱眉头,这个刘光明,居然做起拉皮条的勾当来了!
舒畅道:“刘所长找到我,跟我说了许多的话,先是说些好话,拿前途和金钱来诱我,叫我就范。见我不从,他就开始胁逼我,说郑书记是大领导,手段多端,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份,别不识好歹,坏了郑书记的好心情,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还是不从。刘所长见我软硬都不吃,很是气恼,说要开除我。”
赵长城道:“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舒畅抬眼看了一眼赵长城,说道:“赵县长,你别生气啊,我当时还真的提了你。”
赵长城道:“提我就提我呗,你曾经是我的服务员,我若能保你周全,定会帮忙。”
李多道:“你提了赵县长的名字,他们是不是就怕了?不敢逼你了?”
舒畅幽幽一叹:“我不提赵县长的名字还好,一提就坏事了。”
赵长城讶道:“这话怎么说?”心想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还不是提我的名字镇住了他们?郑春山强占不行,恼羞成怒,所以叫刘所长整你出气。不然,你这小丫头,只怕早就成了郑春山案板上的肉了!
就连李多也是这般想法。
赵长城的名声,在临沂还是打响了的,就算是陈凯明和孙子武,见了赵长城也要礼让三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用上级的威严压过赵长城。
或许,正是这种种情况,让赵长城和李多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在临沂县里,赵长城就是事实上的一把手!别人就算不敬他,也要怕他三分!
赵长城虽然从来不承认自己有这种低俗的想法,但在他内心深处,还真有过这种念头!
此刻听到舒畅转折的口吻,顿时有如受了一记重锤,问道:“怎么?郑春山和刘光明还真的不怕我?”
舒畅说:“当时,刘所长把我逼急了,我就跟他说,我是赵县长的服务员,赵县长到时还要喊我去服务的,你们别想打我的歪主意。”舒畅边说边看赵长城的反应。其实,那天她说的话是,我是赵县长的人,你们休想打我的主意!小心我去告诉赵县长!
“嗯。说得好!”赵长城点点头。
舒畅见赵长城并没有生气,就放下了一半心来,继续说道:“刘所长倒是被我的话给镇住了,蔫了脑袋,跑去向郑书记汇报去了。我当时好不得意,用赵县长的一个名字,就压了刘所长一头!”
李多笑道:“我就说嘛,赵县长的名字,绝对好使!在临沂县这片地方,报赵县长的大名,比报省市各路神仙的大名还管用!”
赵长城微笑着道:“少臭美!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能叫敌人闻风丧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赵长城的意料之外。
刘光明回去找到郑春山,跟他说,这个姓舒的小妹子,不好惹,还是算了吧,要不就另外找一个,我一定想办法说服她。
郑春山说我就看上这个姓舒的妞了,今天晚上她要是上不了我的窗,你明天就可以卷铺盖走人!她今天要是上了我的窗,明年我就提你官职。
刘光明虽然想当官,但这种交易来的官,他也知道十分危险,何况那个舒畅,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但郑春山的强势和霸蛮,令得他也没有办法可想,总不能就此失业吧?
于是,他就如实的跟郑春山说,这个姓舒的妞,以前是赵副县长的服务员,可能已经是赵副县长的人了,因此,这个妞仗着有赵副县长在后面撑腰,所以才这般的硬气。
郑春山冷笑着说,原来是赵长城的啊!随后又一手抹着自己的肚皮,一手抹着下巴,嘿嘿一笑,说就算是赵长城,我今天也上定了!
又说,正因为是他赵长城,我上起来那才带劲儿!
看着郑春山那副邪恶的嘴脸,刘光明暗自皱眉,但郑春山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只是堆着笑脸,傻呵呵的陪着郑春山干笑。
郑春山指着刘光明道:“我给你半个小时,马上去搞掂那个小妹子!”
刘光明叫苦不迭,心想你跟赵县长有仇,也别扯上我啊!你们神仙打架,我这池渔受殃啊!冤不冤哪我?
没办法,刘光明再次找到舒畅,苦口婆心的劝慰了一番。
但是舒畅学乖了,一开口就拿赵长城来说事,堵刘光明的嘴巴。
刘光明火冒三丈,却是无法可想,说道,赵县长年轻帅气,走到哪里会缺少女人啊?他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乡妞啊,你不要心存幻想了,还不如从了郑书记,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当书记奶奶了。
舒畅回了一嘴,就是!
刘光明就说你别不当回事啊!多少人想做这个,还不得其门而入呢!
舒畅也是逼急了,讥讽他说,你家不是有个妹妹吗?把她弄来,给郑书记当呗!
刘光明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动了手,若不是小玉等人听到响动过来劝住,舒畅那天还真要挨打了。
刘光明咆哮着,把郑春山说的话给爆了出来,说你别不识好歹,郑书记看中的人,没有谁能逃得过!
他气咻咻的回到郑春山房间,把跟舒畅的对话汇报了一遍,说自己实在是尽心尽力了,奈何那妞太过贞烈啊!强扭的瓜不甜,郑书记,你还是另外选择一个妞吧,这人家穿过的破鞋,都被撑大了,还有什么好穿的,你把脚套进去,又大又松,实在不舒服啊?
郑春山说,你这个猪头,说起黄段子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惜就是没有本事,办不成事情啊!
刘光明苦巴着脸说,郑书记,我真的尽力了,实在是没辙了。
郑春山忽然说,你去喊那个妹纸来,我跟她说几句话,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算了。
刘光明还以为郑春山是怕了赵长城,想跟舒畅合好,于是呵呵笑着说,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到舒畅,把自己理解的意思跟舒畅说了一遍。
舒畅心想既然郑书记肯和好,那就去一趟吧,人家毕竟是领导,虽然有点过错,但今后还要归人家管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舒畅跟着刘光明再次来到郑春山的房间。
郑春山把刘光明支使出去,笑呵呵地对舒畅说,原来你是赵县长的人啊,真是失礼啊,不知道你跟赵县长有一腿,我多有冒犯,特备了一桌酒席,专诚向你赔礼道歉。
舒畅借口说不会喝酒,郑书记有什么话请直说,说完了我好回去休息,明天就是过年了,大家都很忙。
郑春山冷笑着说,你这么不给面子吗?就喝一杯酒,能醉死你?
舒畅倒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她在招待所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不再是初出山门的乡下妞,现在多少懂了一点事,怕他在酒里下药迷了自己,那自己就白白失了身子,还无处告他去。因此,这杯酒,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喝的。
郑春山见劝不过她,便伸手来抓她,以灌酒为名,想来揩油。
舒畅自小做农活,虽然长得白净娇俏,但力气还是有的,郑春山那幅被酒色掏干了的身子,被她用力推了一把,将他推翻在地。
舒畅夺门要走,但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这才明白,自己中了郑春山和刘光明的计,被他们诓骗进来,竟然想行强暴之举!
舒畅说到这里,用力的咬着下嘴唇,看那力度,似乎能咬出血来。
赵长城暗叫一声糟糕,这小丫头,莫非被人给强暴了?
李多也转动了一下眼珠,不自然的低下了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干了。
李多只要跟赵长城在一起,就从来不喝酒,生怕喝酒误事,这也是安保条例中最重要的一条。他在京城跟着李老久了,就养成了这个好习惯,每次跟赵长城就餐,他都是以茶代酒。
赵长城曾一度怀疑,这小子,肯定是深藏不露,酒量绝对大得惊人,只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他不轻易显露出来罢了。
舒畅顿了顿,接着往下说。
当时情况危急啊,舒畅虽然有些力气,但毕竟是女人,没有长力,稍微多用几次力气,四肢就软了。
而郑春山是男人,身子又肥胖,再怎么不济,一再发起飙来,那体力还是有的。
郑春山从地上爬起来后,扑向舒畅,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郑春山也是个欢场中的老手,知道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外面这套衣服,只要这遮羞布一扯掉,她想逃也逃不了了!多数就能乖乖就范。
舒畅尖叫一声,在房间里四处乱窜,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扔,心里怀着极端的恐惧。
李多听到这里,有些不忍卒听,眼睛里似能冒出火来。
李多外表虽然冷漠,其实内心十分热血和有情义,不然,他也不会为桑榆爱得死去活来了。
他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欺负女人的畜生。
舒畅说道:“我围着餐桌转来转去,把桌上的碗啊杯子啊都朝着他扔过去,他躲过了大部分东西,又是暴怒,又是猴急,那个时候,他只想把我抓在手里好好地尽情一番吧?
忽然,他呯的一声,把桌子整个的掀翻了。我只好向房间的另一头跑去,跑到窗户下面时,我推开窗户,使劲的爬上了窗台。
我站在窗台上,对着他喊,如果你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也不让你如愿!你是县委的高官,如果让人们知道我是半夜从你的房间里跳下去摔死的,别人会怎么看你?”
赵长城道:“你太冒险了,如果他真的不顾你死活呢?”
舒畅苦笑道:“他还真的不顾我死活呢!他叫嚣着说,你跳啊,你跳啊,跳下去我就敬你是个贞洁烈女,我给你立贞洁牌坊!”
“太没有良心了!”李多恨恨地道。
赵长城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李多以往不是极为淡定的一个人吗?今天怎么如此失控啊?难不成,他失恋之后,遭受的打击太大,人变得有些疯狂了?
舒畅凄婉地道:“赵县长,你知道那间房是哪间房不?”
赵长城双眉一蹙,说道:“难道是冯芸芸跳楼而死的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