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啊!多少人想陪黄厅长,黄厅长还不要她们陪呢!”王团长说道;“你想清楚!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不就是陪男人睡觉,女人这个清白身子,迟早是要陪男人睡的,还不如趁着现在年轻,傍上个高官,不用多久就发达了。”
舞服女子只是摇头,嘴里一直说;“不行,不行。”
“你以为他能玩你多久?人家是大宜,有的是人送上门去给他睡呢,多玩你一个月。能玩两个月,就算你本事了!陪他两个月,便可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就是跳一辈子舞,你也得不到的东西!跳舞能跳几年?青春又有几年?你还不趁着年轻美丽,还有高官想睡你,赴紧捞一把,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你有了权,有了钱,你还怕哪个小白脸不喜欢你?”王团长长得伴老徐娘,看她说话的口吻,很有旧时的风姿和坊间媒婆的口舌。
舞服女子道;“不行王团长,黄厅长年纪太大了·····
王团长尖酸地道;“哟,你这是在挑人哩?人家老了,你就不同意?要是个年轻帅哥,你就同意了?”
舞服女子急道;“王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便是个年轻帅哥我也不同意。”
王团长道;“他老了才好,你不懂!你没经过男女之事!他老了,折腾几下就软了,你不就完成饪务了?”
舞服女子道;“我进歌舞团,是因为我想跳舞,我喜欢跳舞。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你找别人吧!”
王团长气得没法,叫道;“你等着!”转身急急地走了。
赵长城看了那个舞服女子一眼,见她低着头,站在那里搓着衣角。他摇摇头心想这女子倒也正经,看来那个王团长的奸计不能得逞了。正想离开时,那边门打开来,王团长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过来。
那中年男子一进门,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王团长便赔着笑;“杜局长黄厅长看中了她,可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你看这事怎么办?”
杜局长望了那女子一眼,打了个酒嗝·点点头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舞服女子有些怕这个杜局长,怯怯地说道;“杜局长我不做,多少钱我都不做!”
杜局长道;“你今晚先去陪黄厅长,明天我就升你做副团长,还给你一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舞服女子道;“我不做。杜局长,你放过我吧,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
杜局长嘿嘿冷笑,指着门口,大声说道;“你能辞职不干,当然可以!有种你现在就走!”
舞服女子转身欲走,冷不防,身后传来杜局长冷冷声音;“王团长,她父母在什么单位?”
舞服女子身子一僵。
杜局长淡淡冷笑道;“只要她走出这个门,我便叫她父母全部下岗!把她的亲戚朋友全查出来,全部下岗!”
舞服女子愤怒地盯着杜局长;“杜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怕我去告你?”
杜局长哈哈大笑;“你去告我?你有证据?别说你没证据,你便有证据,你能告倒我?你在团里也呆了不少时间吧,这种事你不是没听说过,你看看有谁告倒了我?”
舞服女子捏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放松。
杜局长道;“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辞职就能万事大吉,除非你离开东洲,你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离开东洲,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舞服女子不停地抽搐,显然是哭了。
杜局长见她不做声,便低声吩咐王团长几句,转身走了o
王团长走了过来,拍拍舞服女子的肩,道;“你知道刚才杜局长说什么吗?他说你要再是不从,便要叫人绑了你,喂你吃药,再送到黄厅长窗上去!他叫你自己选择,是自己走进去呢,还是被人抬进去。”
舞服女子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愤怒得说不出一句话。
赵长城听得头皮发麻,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黑暗的一幕。
赵长城很想出头,转念一想,自己就算走出去,可又能做什么?
骂王团长几句?还是带走那个可怜的女子?
骂了又如何,能改变后果?
带走这个女子,既会害了她的家人,还会害了另一个女子,因为王团长是肯定还会找另一个女子去伺寝黄厅长的。
除非一股脑的把那个黄厅长和杜局长全给惩治了!
官场是一张大,其中的人都不是狐立的,每个官员的背后,都会站着很多别的人。
现在站出去救下她容易,但以后只怕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祸事。
若在以前,赵长城想都不想,就会冲出去救那个可怜的女孩。但在官场中打滚这么多年,赵长城的热血渐渐冷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就这么冲动的赌下自己的前程。
赵长城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心里在想,只要这个女的再拒绝一次,我就冲上去,救下她再说!就算要得罪一大票高官,也在所不惜!人生在死,总会有所为有所不为,搞它一场又如何呢!
女子半晌没有出声。
赵长城等在外面,又有点内急,这时,听到王团长道;“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找我。
我会安排的。”王团长说完,便走了出去。
赵长城实在憋不住了,便转身继续找洗手间,终于在一个转弯处找到,进去解决了问题。
赵长城飞快地回到刚才的房子前,往里一看,那个女的已经不见了。
赵长城便叹了口气,唉叹又一个灵魂。有点失神地回到大厅,闷闷不乐地坐着,这时再看台上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子,便带着有色睛了,也不再觉得她们有多么迷人了。
沈君碰了碰他,问道;“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赵长城苦笑道;“没事。刚才内急,找半天才找到洗手间。”
沈君便扑哧笑了;“你这人啊!你就不会问问人家?”
赵长城道;“今天省文化厅的黄厅长下来了吗?”
沈君道;“是啊,我们市文化局的杜局长在陪着他呢o他明天还要到我们台里束视察呢!怎么·你认识他?”
赵长城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说。这种事,就跟影视圈里的潜规则一般,捅出去,伤不了人。别人反而会骂你大惊小怪o
康小清在旁边听到了,便道;“杜厅长是中午到的,当时我还去接了车。我告诉你啊,君君,这个杜厅长,可是个老狼,今天他看我的那个眼神,狠不得当场剥光了搞我呢!当时我恨得牙痒痒的!他要真敢非礼我,我就踢暴他那根小蚯蚓!君君,明天他去你们台里,你和白冰可要小心些!白冰还好,有个男朋友可以挡一挡,你呢,又是台花,又是单身,只怕他真会向你下黑手!”
沈君笑道;“瞧你说的,好像这是旧社会,我是白毛女,他是黄世仁?我才不怕他。只要他敢欺负我,我就不只踢暴他的小蚯蚓,还要在新闻里搞臭他,搞得他一世都抬不起头来!”
两个娇滴滴的美女,在商量这种事情时,随意得就像在聊白菜多少钱一斤,听得赵长城心惊胆寒。心想刚才那个女子要是也有这般勇气,多半便能逃过一劫。
赵长城到底放心不下那个女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她娇美的背影,便轻声道;“我又内急了,我出去一下。”
康小清笑道;“君君,你今天晚上的菜做得咸了一些,赵长城水喝多了吧!”
沈君抿嘴一笑,轻轻推了推赵长城;“快去吧,别尿在裤子上了。”
赵长城无语的一笑,起身走了。
赵长城急忙忙来到那间房子外,往里一瞧,还是不见人影,正自奇怪,忽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十分不悦地说道;“王团长,你怎么办事的嘛!连个女孩子都管教不好!”
王团长的声音响起;“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那个女孩子不错啊,我看她啊,比省城那些个台柱子都要强!带她去省城,让她去当省城歌舞团的台柱!你一定要给我找到!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将她带给我!”
赵长城听了,便知道那舞衣女子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便想,她会到哪里去呢?突然想,她不会想不开寻短见吧?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啊!赵长城首先想到的便是天台,四处找了找,找到楼梯,便往上爬。
赵长城来到天台,果然看见那个舞衣女子正站在边缘上,对赵长城的到来,懵然未觉。
赵长城径直走过去,就站在她旁边,轻轻地说道“夜色真美。”
舞衣女子泪流满面,她转过脸,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赵长城指着下面的人流,道;“有一天,我在飞机上,看着下面的城市,里面的人,就像蚂蚁一般,渺少,微不足道,他们,有的被车子撞了,还拖出几里远;有的,被压在钢筋水泥下挣扎,十天半个月了,还在期待有人前来救援;有的,断了手,断了腿,甚至没有了半边脑袋,却还为了生计,在繁华的大街上奔波,或者,放下所有的尊严,去乞讨;有的,家破人亡,还要背着自己爱人的尸首,缓慢前进,去寻求一块安葬之地;有的,生活在甜蜜的奶酪中;有的,生活在爱与被爱中。这就是我看到的人生!如果我是那个不幸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该从这里跳下去呢?”
舞衣女子吓了一跳,颤抖着问;“你是来跳楼的?”
赵长城道;“你以为我是来吹风吗?还是来欣赏月光的?还是看见你在这里,来跟你聊天的?”
舞衣女子啊了一声;“其实,人生,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赵长城道;“我只是觉得人生无趣,我不想做的事·偏偏有人逼我去做。”
舞衣女子又啊了一声;“他们叫你去做什么啊?”
赵长城道;“他们说我长得帅,叫我去陪一个老太婆睡觉,说她看上我了,只要我陪她睡一晚,便可以得到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死了算了?”
舞衣女子更是一怔·说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这老太婆也太······那你拒绝她就行了啊,何必看不开呢!生命可只有一次!”
赵长城道;“可她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又不想连累我的家人,更不想出卖自己的灵魂,所以,我干脆死了算了!你别拉着我!”
舞衣女子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人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想不到你们男人也有这种事!这世界,还真是奇了怪了!你别跳啊,跳下去·很痛的!”
赵长城啊了一声,问道;“请问一下,这是几楼啊?”
舞衣女子道;“四楼。”
赵长城道;“我听人说,跳楼是很有讲究的,要想摔成肉酱呢·就上十楼,想痛到九楼,想喘气到八楼,想挣扎到七楼,想残废到六楼,留遗言到五楼,想住院到四楼,有兴趣到三楼·纯吓人到二楼·看热闹到一楼。哪我若从这里跳下去·岂不是死不了?还得住院·说不定还摔成个一级残废,岂不是害人害己?唉,这样吧,借你的肩膀一用。”
女子道;“做什么?”
赵长城道;“我爬到你的扇膀上,再往下面跳·这样就可能摔得死了。”
舞衣女子尖叫道;“你神经病啊!”
赵长城道;“那我就不跳了!”转身走回天台,坐在地板上。
舞衣女子迟疑了一下,也退了回来,坐在赵长城身边。
赵长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半天才答道;“我叫关心妍。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赵长城伸出手,笑道;“认识一下吧,我叫赵长城。”
关心妍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纤手束,同赵长城握了握手。
赵长城笑道;“你的小手冰凉。”
关心妍在他身边坐下,望着他;“你不像是个想要自杀的人。”
赵长城道;“我就算想死啊,也要快快乐乐的死。你知道从三楼跳楼和三十层跳楼,有什么区别吗?”
关心妍道;“一个残疾,一个肉酱。”
赵长城笑道;“还有一种区别,从三十楼跳下去,你会先听到一声啊啊的乱叫,然后呢,是嘣的一声响。从三楼跳下去呢,你会先听到嘣的一声响,然后就听到啊啊的乱叫。”
关心妍想了想,嘴角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笑道;“你这个人,很会逗人开心。”
赵长城正色道;“那你现在还想跳楼吗?”
关砚怔,凝眸而视;“你是为了劝我?”
赵长城点点头;“刚才,你跟王团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后来一想,不对啊,以你的性格,多半会跳楼,我就上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
关心妍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男子,在暗中如此的关注自己,保护自己。她怔怔的出神,半天都没有说话。她美丽的脸,在月光下苍白而凄美,像一只受伤的白色蝴蝶,在月色中寻找一朵可以栖身的花朵。
赵长城也被她的美震撼,他端详着她,本能地生出一股保护**,想要保护这个女子的周全。他凝神注视,说道;“你放心,一切事,皆可解决!”
关心妍道;“我想开了,我若真死了,最对不起的,便是我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是,王团长逼我这么急,我不知怎么办好。”
赵长城问道;“你真不想听从她们的安排?”
关心妍道;“当然!”
赵长城便道;“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你不为难。其实,你也应该想到这个办法了。”
关心妍道;“你是想叫我冒充那个来了?不行,我们的例假,王团长都一清二楚,因为,例假一来,我们就不能跳舞,只能学习。”
赵长城思索了一会,拉起她的手,往楼梯口走去。
关心妍轻轻抽了抽手,但马上就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男子,问道;“去哪里?”
赵长城道;“跟我来。”
关心妍哦了一声,很想拒绝,却偏偏拒绝不了。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跟在这个男人身后,走下了楼梯。
这还是她头一个被一个陌生男子这么拉着手,他的手掌很宽厚,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抓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芳心嘭嘭乱跳,脸蛋上像被火烤了一般,红彤彤的,烧得难受。
赵长城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沈君身边,也没有放开,他还是怕她会想不开,跑回去跳楼。沈君她们见赵长城居然拉着一个美女走了过来,都睁大了眼睛。
赵长城叫关心妍坐下,关心妍见到沈君和白冰,自然是认识的,东洲电视台的台柱子,电视节目里经常可以看到。她既是意外,又是紧张,不知道这个赵长城到底是什么人。
赵长城低声对沈君说了关心妍的遭遇。
沈君笑道;“你来东洲才多久啊,尽让你碰见黑暗面了!你又偏偏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为了一个女子,都敢得罪省领导了。”
赵长城道;“说说吧,怎么帮她,你看她那可怜劲。”
关心妍果然就做出一副阿弥陀佛的栉子,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沈君便与四个姐妹商量。
康小清道;“这好办啊,关小姐就辞了职呗!哪里混不了一碗饭吃啊!至于杜局长的威胁,他能有多大能耐啊,别听他咋呼!他那是吓唬你呢,他一个市文化局的局长,能有多大权力啊?你别信他的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