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超将车停在一家服装店旁边,“你先在车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这一声把杜凌仁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他将身体稍稍坐正,盯着车窗外面那些晚饭后出来溜达的人群。
不一会,王自超拿着一件T恤,一条短裤走了过来,打来车门,递给杜凌仁说:“就在车里换吧,没事。”说完,轻轻地关上车门,倚靠在车上,点了一支烟。
王自超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在亲戚里面,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叔叔了,自己上警校的费用基本上都来自叔叔的资助。现在他看到眼前年龄与自己叔叔相仿的杜凌仁,心里又生出许多怜悯之情。
抽完烟,他打开车门,示意杜凌仁把换下的脏衣服拿出来,然后又满意地笑笑:“恩,还不错,就是头发该剪一下了,改天带你去吧,走,先去吃饭。”边说边接过那堆污秽不堪的布条,走到路边垃圾桶扔了进去。
王自超将车停在一家空荡荡的小炒店,下车一前一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杜凌仁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王自超看此情形,也不多问,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不一会,菜上来了,王自超示意杜凌仁不必客气,多吃点,一边随口问道:“你喝不喝酒?要不来一瓶啤酒,我要开车,不能陪你,你不用太拘束。”
“不,不,不喝,戒了。”杜凌仁使劲摇着头,“以前我经常喝的,但是又有什么用,有些事情不是靠酒就可以忘掉的。”
王自超看出来杜凌仁心里藏了很多故事,可能是很难以启齿,甚至是永远不愿再去触碰的事,但又不知道怎么规劝,只好说:“没事,我就问问,来,吃饭吧,先不说了。”说完,递给他一双筷子。
杜凌仁颤颤地接过那双筷子,停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抹了一下眼角,突然狼吞虎咽起来。
对面的王自超先是一愣,接着笑笑,“别急,慢慢吃,不够跟我说就行。”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水给杜凌仁倒了一杯。
正吃着,老沈的电话打过来了,“小王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吃饭了吗?”老沈的电话里透着关切。
王自超看看对面的杜凌仁,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啊,这破水库周围连个人毛都没看到,而且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瘆的慌,你也真是够可以啊,给我安排这么个美差。”王自超平时和老沈贫嘴惯了,此时也不忘将上一军。
“那你还真说对了,可不是个美差吗?我们市区的人排查了一天,折腾了个半死,到现在饭都没来得及吃,你小子倒好,一边走访,一边欣赏湖光山色,快活着吧?”老沈苦笑道。
“好了,我在吃饭,就先不说了,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向领导你汇报,话说回来,你也要注意下你那胃啊,脆弱地跟豆腐花似的。”
“你小子,这样跟我说话啊,还想不想回刑警队混了?”
“呵呵,当然了,我可不想老是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把小吴调过来陪我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