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洛阳,东城墙。
直插云霄的东城墙上,无数隋军俯瞰墙脚诸多地面黑洞,议论纷纷,猜测着敌军能否挖通地道攻进城,猜测着地底战斗情况如何,猜测着城外敌军会施展的各种战术等等。
不少老兵,趁机表现自己的老资格和丰富经验,高谈阔论,脑洞大开。
反正普通军卒,也不会参与地底战局,怎么说都行了!
“咚、咚、咚……”
蓦然间,鼓声大作,千鼓齐鸣,惊动了清明和煦的天地。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城外反军军营,沸腾起来。
无数攻城器械被拥簇着推出军营,小则数十米大小、中则数百米大小、大如山丘,足有数千米大小,辘轳震动间涌出军营,大地颤抖。
无数反军,宛若蚂蚁群涌出军营,骑兵、步兵、异兽、蜂群、虫群等,各种各样的群体,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反正是黑压压一大片。
“当、当、当……”
战鼓齐鸣时,洛阳东城墙警锣高响。值此剑拔弩张,双方对阵之际,自然是宣布着城外敌军即将攻城了!
议论纷纷的东城墙隋军,百无聊赖的西、南、北三方城墙隋军,在城内集训的诸多预备军和巡逻的诸多隋军等等,全被惊动,各种呼喝声、喝骂声、咆哮声等,此起彼伏。
各处军营紧急召集军卒,一支支军队不停开出军营……
洛阳城城内民众,开始混乱。
原本繁华喧闹的街道,经过一阵沸腾,迅速平静下来,大部分返回了住所。
一般来说,战争不会殃及平民百姓。但是,城外敌军,被渲染成毫无人性的贼寇。食肉不吐骨的蛮魔,当然吓人!
浩瀚辽阔的洛阳城,全城震动,连西北角的宫城也紧张起来!
首要之事,原本已经严禁通行,横跨东都洛阳的洛水,严禁船只通行,任何船只进行严格检查!
紧随着,洛阳城内大小数十个城区,各个城区的城门关闭。严禁出入,主要是防备敌军奸细趁机作乱,滋乱东都。
洛阳宫城。
武国公求援,果断派出李公公等九位莲花影卫支援,正等待情况回馈的越王杨侗、民部尚书樊子盖、国子祭酒杨汪等,齐聚一堂,也被惊动。
“什么情况?!不是说敌军这几日不会攻城吗?”
无聊等待中的杨侗,一得敌军攻城汇报,不由讶异看向樊子盖询问道。
樊子盖亲口所说。四方敌军尚未合围,连各种情况也没做好,最重要的攻城器械,是否制造完毕还在两说。
没有顶级攻城器械。自然不可能攻陷东都洛阳,没人防守也爬不上城墙,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如今是什么情况?!难道又是内乱?
樊子盖脸露难色,硬着头皮应道:“理论上……这几日敌军不会攻城啊!那只会徒增伤亡!”
杨汪冷笑提醒道:“理论上……现在是现实。并非纸上谈兵!若是尚书大人什么事都能料中,世间就没有战争了!”
“嗯?”樊子盖脸色一沉,恼怒看向杨汪。
身为越王杨侗两大近臣。两人恩怨由来已久,彼此看不顺眼。没想到,值此关键时刻,国子祭酒杨汪,竟然还敢拆他的台,小人矣!
但是,樊子盖没法反驳,也不得不承认,杨汪所说是事实。
如果凡事都被他料中,天下就没战争了,他就不是民部尚书了!
杨侗没理会两人的心思,紧张追问道:“公公还没消息传回吗?武国公呢?情况如何?”
“殿下!武国公无恙,正在率众追杀玄感反贼和蛮……蛮族领袖,已经基本歼灭,就剩最后十数人在逃。若能击杀玄感反贼,大局定矣!”
樊子盖信心十足安慰道,让杨侗大松了口气,眼露期待,却有些不悦看向樊子盖,显然清楚臣子们报喜不报忧的“坏习惯”!
樊子盖侍奉杨侗已久,自然清楚杨侗想法,迟疑了下,硬着头皮应道:“此外,康公公不幸遇难了!”
“什么?”小杨侗站起,双眼圆瞪,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杨侗心中,莲花影卫几乎是无敌的象征。从他懂事起,就没听过莲花影卫死亡,连前几日震动东都,震惊天下的大刺杀,也没人敢刺杀他,自然也是因为莲花影卫。
如今,康公公竟然战死,战况激烈到什么程度?!
樊子盖硬着头皮安慰道:“这个……可能出现了点意外!毕竟是和反贼玄感、蛮族领袖等颠覆存在激战,难免会有伤亡!”
“怪不得反军仓促攻城了!原来如此……估计是武国公、唐国公、蔡岩将军等被牵制在地底,无法指挥战局了!”
小杨侗很快反应过来,沉稳睿智连声呢喃着。
对于武国公和樊子盖,杨侗还是较为信任,不只是忠诚方面,也包括能力!
“殿下英明,正是如此!”樊子盖满脸钦佩赞道。
以杨侗的年纪,能如此快反应过来,想到这点,确实极为难得,颇为早慧。
小小年纪,经常被文武圣帝杨广派为镇守代表,自然不凡!
“不行!我们去城墙看看……”
杨侗并未因樊子盖的称赞而暗喜,小脸忧愁说道。
“啊?!”
樊子盖、杨汪等人大惊失色,杨汪连忙奉劝道:“殿下三思,如今诸位公公等巅峰大修士,已经进入地底遗迹,敌军会趁机袭杀,殿下万万不可涉险,以免动摇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