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编叫起来,又和他说了两句闲话,眼看外面东方泛白,已经天亮了。于是我和道士就走了出来。
夏天将要过去,清晨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我们两个打着哈欠,裹紧了衣服向外面走。
一阵饭香飘过来,我们不约而同的来到馄钝摊。要了两碗混沌,吃之前先喝两口热汤,暖暖身子。
我喝完汤之后,对道士说:“咱们也忙了几天了。小鬼的灵气呢?你还没有给我。我看啊,今天晚上,咱们把陀螺里面的鬼取出来,把它身上的灵气弄走吧。”
道士笑了笑:“他都被炼化干净了,能有什么灵气?”
我失望地说:“照这么看,咱们这几天白忙了?对了,你临走的时候,给老头空口许诺什么?他儿子已经被炼化了,怎么可能再回来找他?你让他抱有希望,过两天又让他失望,这么干可有点残忍。”
道士一边慢悠悠的喝混沌汤,一边说:“炼魂之后,魂魄受损。所以会变得失去记忆,六亲不认。不过,也有一个办法,能够帮着他恢复过来。”
我心里面一喜:“还有这种办法?怎么做?”
道士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把小刀来,递给我:“你割破手指。”
我握着刀,疑惑得看着他:“为什么让我割破手指?这和炼魂有什么关系?”
道士摆了摆手:“你割破手指我才能让你看啊。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只好拿起刀,把手指割破了。
道士又吩咐我:“挤出一点血来。”
我警惕的问他:“为什么要挤血?”
道士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让你割破手指,就是为了取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将我的手一把抓过去,然后用力的挤出来了两点血。
他用拇指把这两点血接住了。然后笑眯眯的说:“现在可以了。”
我满脑袋问号,看着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道士慢悠悠的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只木偶,然后把我的血小心翼翼的涂在木偶的眼睛上面。现在,木偶有了通红的血眼睛,比之前更加恐怖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道士笑嘻嘻的说:“我在卖你啊,卖给木偶人。”
我简直要出离愤怒了,这不是害我吗?我举起面前的馄钝碗就要砸过去,偏偏老板手脚快得很,一把抓住我的手:“老弟,老弟,砸不得啊,小本生意,行行好吧。”
我的手被老板抓着,又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再砸碗就不合适了。我瞪着眼睛问道士:“你什么意思?给我解释解释。”
道士笑眯眯的说:“想要让魂魄恢复正常,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炼魂的人。也就是木先生。”
他指了指桌上的木偶人:“现在大好的机会不是摆在咱们眼前吗?通过它,就能找到木先生了。”
我冷笑了一声:“原来道长把我的血抹上去,并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救那只可怜的魂魄。这种大慈大悲的手段,真是让人敬佩啊。”
我明明是在讽刺他。没想到他居然坦然接受:“过奖,过奖。”
我坐在凳子上,问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抹自己的血?干嘛用我的?”
道士贱笑了一声:“我怕疼,而且……嘿嘿,我觉得这件事挺危险的,我不敢去。”
我一拍桌子:“我就敢了吗?”
我在那只鬼的记忆里,亲眼看过木先生的手段。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我把木偶拿起来,交给馄钝摊老板:“把这个烧了把,给你省块劈柴。”
老板为难的说:“我不敢烧,我听人说,凡是长着脸的东西,都有灵气。烧了之后不吉利。”
我暗骂了一声:“连煮馄钝的都知道这个道理,我对面这老家伙怎么就装糊涂呢?”
我跟老板要了点油,浸在木偶人身上,然后点燃了,扔在路边。
等我们吃完馄钝的时候,木偶已经烧成了一团灰,被风一吹,彻底的散掉了。我松了口气,这下我可踏实了。
道士一直嘿嘿的奸笑。我吃完之后也没理他,甩手就走了。
街上热热闹闹的,可是一回到断头巷,我就觉得冷冷清清的,似乎一面墙就把这里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期间做了很多梦。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每隔几秒种就跳出来一只怪物,让人挺害怕的。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怪了,怎么睡得这么沉?”
忽然,我闻到一股香味,我一扭头,看见桌上放着一碗馄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