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了?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
皇室,都是一些冷血动物。权利和欲望是两道无形却有力的枷锁,它会改变人性。
陛下至小多疑,他对每一个人都不信任,他猜忌任何人,哪怕睡觉,枕边也会放着匕首。
不知此次,他究竟能不能逃过一劫。他不能,但愿陛下不要伤及他的后人吧。
“咯咯咯”细细碎碎的声音,那是人冷极了或者恐惧极了牙齿发出的声音。徳王微微抬起眼角,他看到了目光微微呆滞,冷汗不断滴下来的林源。林源特别害怕面对愤怒的楚皇,没人知道原因。但是就是这样的林源,他却在方才举证蒙挚。
此时的林源,完全是一副被吓懵了的模样。他的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没人能够解释,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因果循环一样。
他曾经昧着良心坑害了人家的九族,如今,他也在生死边缘。而那个始作俑者,如今心安理得,高高在上。林源缓缓的轻轻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他感觉身上有上百斤重,压得他立不住,喘不过气,那种感觉,像死刑犯上刑场一样,害怕至极。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林源,他快要废了。
楚皇这样的心理战,快要废了林源了。
“今日之事,”低沉的声音至头顶传来,群臣身子一颤。“朕已经大致了解了。但是,一面之词不可信。”林源、管傲等心头咯噔了一下。
“蒙挚!”
“臣在!”蒙挚捂着伤口,上前来恭敬跪下。
“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丞相,不顾国体,藐视公主尊驾,纵容下属刺杀公主……”蒙挚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死死的。这些事情,他要怎样告诉陛下?陛下会这般问,他一定已经信了八九了,他应该怎样辩驳呢?“你可认罪?”
陛下问得是“你可认罪?”并不是“你可知罪?”红着眼震惊抬头,蒙挚大声回道:“回禀陛下!臣不认!臣亦不知自己犯了何罪!臣没有侮辱丞相……”
审判,对于权利巅峰的人来说,那只不过是翻手覆手之间的事情;对于被掌控了命运的的人们来说,是有礼说不清的无奈,是听天由命的任人宰割。蒙挚不要做任人宰割的弱者,他相信,楚皇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他。
辩驳,其实只是为自己找寻一个能够说明楚皇的理由,让他能够留下他的命。他不想要死,楚皇不想失去一把削铁如泥的“剑”,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珍贵的,若是能够好好活着,并没有人想要去死。
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陛下召见我,意欲何为?”微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小心的用手垫着自己的伤腿,戚晓蛮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她低着头对澹台璧传音道。澹台璧正在想问题,甫一听到戚晓蛮的声音,他藏在面具后的唇角扬了起来。
这性子,竟还跟从前一模一样。小元宝,你的耐心是真的只有在数银子的时候才会跑出来站岗的,对吗?
记忆里,似乎一直有一个笑容可掬的女孩子总是笑眯眯的喊着他,跟在他身后跑,怎么赶也赶不开。她那双清澈纯粹的瞳孔,每次一见到他便会冒着精光,亮得慎人。初始,他曾以为她是在看他,后来了,他才发现,她的视线是紧紧地粘在他腰间的坠子上,那一眨不眨的模样……他记得,那日的阳光璀璨夺目,他似乎还看到了可疑的诞液,亮晶晶的从她的樱桃小嘴流溢而下,可爱又娇俏。
于是,他逗她。
于是,她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拥有金山银海,一定会成为最富有的人。
于是,她在他小小的心里生了根。
微侧了一下脸,澹台璧扫了她一眼。伸出拢在袖子里的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自己伤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