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此事弟弟我也是确认了许久,”七郎说着不禁叹了口气,“我在湖面之上找了不下一个时辰,一片死寂,压根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哪怕是一具漂浮的尸体。”
“咳咳!”石仲坤闻言咳嗽一声插话道,“倘若这蒙面黑衣人当真是柳留仙那孩子,我想他此刻应当还活着。”
“哦?是么?”七郎素知石仲坤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眼前突然一亮,看着他的眼睛道,“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此事我也是听刘子恒说起的,”石仲坤捋着银髯踱着步,“那柳留仙的水性在他的徒弟中,或者说甚至是在那些老渔民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我想当时他一定潜水而去,如尊者所说,当时的湖面已然被那毒鸟弄得浑浊不堪,想来是你没能察觉吧!”
“的确不无可能,”七郎点点头,“但愿真如大人所说,不论那人是否是留仙,都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是啊!说起来七尊者,老夫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石大人请说。”
“七尊者,不知对付那毒鸟,你有几分把握?”
七郎双眉紧锁,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托那蒙面黑衣的福我已然知道了这毒鸟的命门。可就如同对付那啸月一般:虽然都知道他的命门在心口可最终还是拼尽我和四姐的全力才协助北辰大人将其诛杀。这毒鸟也是一样,它周身总是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毒风,况且它的黑羽硬如钢甲,如果不是偷袭又是单打独斗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它。纵使有姐姐从旁相助我想对付一两只或许还有希望,可要将它们全部铲除则是万万不能。”
话音刚落一旁的石叔仁插嘴道:“七尊者,难道用烈焰也不行么?我听说这毒鸟最惧怕的就是纯阳烈焰。”
“嗯!用烈焰自然是可以,当年的凤凰就是靠这一招几乎将那毒鸟给灭族,可是……”七郎长叹了一声,“我和四姐的修为只能操纵纯青的烈焰,适才焚尽它的余毒几乎花去了我一个时辰的力气。更何况当面对敌,那恶风颇是我烈焰的大敌,恐怕在它的恶风之下,我更是不能伤他分毫。我在想,恐怕须得凤凰大人亲自出面才有十分的胜算。”
石仲坤听了止不住的摇头:“凤凰……唉!听闻这对尊者高傲得紧,龙族看到他俩都礼敬有加,要他们出面来诛杀这毒鸟恐怕是请不动。”
“大人且放宽心,”阿梓安慰道,“虽说我和七弟的身份相较那凤凰尊者是无比的低微,可此事终究关乎人族存亡。退一步讲,若是有朝一日这毒鸟功力尽复重现江湖,恐怕所荼毒的就不仅仅是日月双镇周遭这点水域了。我们须得趁着这群毒鸟功力还未完全复原尽快将之剿灭。过了今晚我亲自去一趟昆仑,无论如何也要问出凤凰大人的行踪,让他来诛此恶鸟,纵使不能,我也要请求伏羲大人为我们指明方向。”
石仲坤叹了口气:“如此当真是难为四尊者了。”
阿梓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石仲坤无需如此客套,继而又与众人闲聊了几句后便和七郎回到了住所。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姐弟俩在屋里颇是有些焦虑。
“姐姐当真要去一次昆仑么?”七郎颇是关切。
“自然是要去的!”阿梓的眼神中透出无比的坚定,“我可以用句芒大人之事为因头,待禀告完了再求尊主指点一二。且让我再歇息片刻,这会儿多少感觉还有一些乏力。”
“既然如此,此事还是由小弟代劳,姐姐不如留在这里,事不宜迟,我即刻就走。”七郎说着站起了身子。
阿梓知道自己的弟弟较之自己更为辛苦,心里颇是有些疼怜,一拉他的衣袖道:“还是再……”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寂静中似乎传来了敲门之声,姐弟俩对视一眼觉得颇是有些纳闷。
“这个时辰还会有谁呢?”阿梓问道。
“小弟可没那未卜先知的本领呢,”七郎笑了笑,“不过若是当真要小弟猜测,我倒是希望那人乃是留仙。”
“呵!真的么?”阿梓道,“那便快去看看,究竟你这预感是否可以及得上伏羲大人!”
姐弟俩说笑着来到门口,七郎启扉一看,果真是柳留仙,姐弟俩惊喜万分,七郎更是得意地冲阿梓使了个眼色。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柳留仙周身上下全部湿透,看不清究竟穿的是什么,微风吹过不时还有些发颤。
“快进屋暖和一下吧!”七郎说着赶忙将留仙领到了屋中,灯光下见留仙着一身黑衣,便是一愣,暗道:“看来我所料不差,那林子的黑衣人就是他!”
阿梓此刻已然在屋中生了一盆炭火,又用袖子在柳留仙身上轻轻一抚,顷刻间那湿漉漉的寒意消散于无形。留仙靠近炭火就觉得一股子暖意洋溢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急忙冲着阿梓深施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四尊者吧!留仙今日有幸一睹尊容真是三生有幸!”
阿梓闻言微微一笑,温言道:“你的事情我曾听弟弟提起,难为你背负了高祖的心愿。说来真是令我钦佩不已。”
“尊者谬赞,”留仙凄然一笑,口中只是反复念叨着,“尊者谬赞,尊者谬赞。”
七郎让留仙坐下,炭火便搁在了圆桌之下,桌上已然有了几道小菜,酒杯之中飘散的香气却与那晚无异。七郎举起酒杯道:“来兄弟,先干了这一杯驱散一下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