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狂吼一声朝着七郎猛扑过来。七郎利用身法的优势闪展腾挪,几个回合后,他颇是松了口气,感觉眼前这只巨狮除了空有一身蛮力外,并没有其他可怕的技艺,这本领较之五龙子当真不可同日而语。而那巨狮猛扑了十来个回合,却连七郎的身子都没碰着一下,不由得越发暴躁起来,攻势虽然越发猛烈可是招式却越发没有章法。
“我道你是五龙子,故而敬你三分,”七郎多少希望可以套出它的底细,故而边打边用言语挑逗于它,“没想到竟是这般不济!看来你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废物,只是碰巧与那龙子模样相似罢了!”
“哇呀呀!”那巨狮闻言双眼霎时间变成了赤红,口中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七郎凝视着它的红眼,虽说与五龙子也是一般无二,可片刻的工夫却发觉:这巨狮的眼睛也只有这赤红一种颜色。而五龙子的双眼可是能够依着烈焰的不同而变化色泽,如今这巨狮被自己挑逗到了这般田地竟然依旧没有施展喷火的技艺,那么可以想见的唯一结论便是:它压根不会。
巨狮这会儿的怒气已然到了顶点,可偏生自己全然无法挨着七郎,眼见九尾灵狐跳到远处,它发了狂一般开始攻击起周遭的巨木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又是十来根大树被生生摧折,藏匿在其中的走兽被惊得四散逃跑。这巨狮的身手虽说较之七郎还远逊许多,但是要捕捉这群走兽那却容易得紧,何况它还有那招可怕的吼叫声。就听一阵咆哮过后,这巨狮又生生吞下了十余匹恶狼,皆是一口一个囫囵咽下。
“哼!本公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了!”
七郎眼见今日自己并无性命之忧,不过若要取胜似乎也欠缺一些火候。想到自己如今守护人族的大任便不愿随意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妖物身上浪费气力。他话刚一说完就化作了一道白练向着北方而去——七郎不愿让这巨狮猜出自己的来历从而波及人族,故而绕了一个远路,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片刻的工夫而已——直到离开了百兽林的地界,身后依旧可以听到那只巨狮愤怒的吼叫声。
回到月光镇的家中,阿梓迎了出来,原本她打算开口询问留仙与自己妹子的事情,可见到七郎紧缩双眉的模样便知道出事了,急忙将他领到了客厅,急切地问道:“弟弟,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我妹子她……”
“啊!不不不!”七郎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临行前姐姐曾让自己询问一下怜月的情况——她这几日一直照看石和故而脱不开身,原想着过几天得闲了就去看望妹子一下——急忙答道,“你那妹子可好得很,只不过如今回娘家了!”
“哦?这才一个月呢,怎么就回了娘家,”阿梓闻言颇是有些闷闷不乐,“我还想着过些天去看望她呢!”
“姐姐可真会装糊涂,”七郎笑了笑,“为啥回娘家难道你不明白么?”
“这……难道说是……”阿梓看着七郎的神情不禁笑了起来,“真的么?我的妹子已然怀了身孕?”
“嗯,不错,我去的时候她刚走不久,于是我就和留仙喝了几杯,”七郎摇着折扇道,“只不过我那兄弟今天可是不胜酒力,恐怕是这离别的愁绪在作祟吧!没喝几杯我就回来了。”
“但你可是去了好久呢!而且看你的脸色,”阿梓道,“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么?”
“哈,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的眼睛,”七郎收起了折扇在手心不断地敲打起来,“适才姐姐可曾听到野兽的吼叫之声么?”
“似乎是有,不过我倒也没有在意。”
“嗯!我所谓的就是这事。”七郎说着就将百兽林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说了一番,末了问道,“姐姐对此事怎么看?”
“我也没有头绪,说起来我与那五龙子并不如你与他那般的熟稔,故而听你这样说也实在分析不出什么来。不过,”阿梓说着站起了身子,“它既然并未前来侵扰,你也没有走漏自己的行踪,我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就听姐姐的!”七郎点了点头,姐弟俩又闲聊了几句天色已近黄昏,阿梓心里想着石和便准备去一趟石仲坤家,问弟弟是否愿意同往,七郎心里有事便婉言推辞了。
阿梓去后七郎始终放心不下。深夜,他独自一人在院中散步,忽然瞧见一道瑞气向着东方而去,赶忙一个纵身跃上枝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二尊之一的麒麟,心中暗想:“麒麟大人似乎已有许久未曾露面,今日会有何事竟然可以劳动他俩的大驾?”再一看那道瑞气的去处正是百兽林,“难道是那只巨狮么?”
七郎心里越发感到好奇,也来不及去石仲坤家告知姐姐便悄悄跟在后头。
不多会儿,果然见麒麟去到了百兽林。七郎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适才打斗的间隙他已然将其拾回——一纵身跃上了枝头,蹑足潜踪紧紧跟随。走了大约有一里地的光景,就听前方再次传来了熟悉的狮吼之声,就见那麒麟一道祥光向着声响的方向疾驰而去。
待得七郎赶到,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原本的树冠虬结交错阻隔日光的密林已然被夷为一片方圆里许的平地,地面上横七竖八遍是倒下的巨木与百兽的尸骨。那头巨狮的肚子胀得滚圆,几乎都要贴近地面,真不知道它适才究竟吞食了多少走兽。此刻它正恶狠狠地与麒麟对面而立,在麒麟身边站着一只巨大的白虎,这身量在寻常的虎群之中也是翘楚,不过面对着那只巨狮却仿佛只是一个幼猫一般的藐小。
七郎知道这白虎乃是麒麟的传话使,果听那白虎用极为沉稳却又威严十足的语气道:“狻猊,你为何要在这百兽林掀起这番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