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下,禁地之中。
段横手举着一块九镇之印,海量的青色地气奔涌而出,与乌岐山地脉地气迅速连成一片。
这就是他的方法,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本来,他的九镇之印是号令不了乌岐山的,但是如果单纯放水的话,却毫无问题。
这就好像一个国家打死都不会接受另外一个国家的统治,但是如果给他们送美元送大米送猪肉那绝对是要倒履相迎,没有谁会拒绝这种好事。
而乌岐山的地脉也同样如此。
于是,当段横手持九镇之印,将海量地气慷慨地放出,与乌岐山地脉中的地气连接为一体的时候,就等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乌岐山地脉的保护,哪怕是山鬼这个大乘期的修仙高手,也别想将他说扔出去就扔出去。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万难更改。
所以,当第一团魔云出现的时候,那山鬼终于放弃了,在无比幽怨地望了段横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将她手中掌握的那一小块乌岐山九镇之印扔给了段横。
而这个动作也就代表着段横在此刻已经成为了乌岐山的真正主人。
不对,不能这么说,因为乌岐山方圆十数万里,也并不是完全被山鬼一族掌控,毕竟她们都是被喊打喊杀的,平日里只能在群山密林之中躲躲藏藏,在这种情况下,山鬼一族远远是称不上是乌岐山的主人的。
而山鬼小五手中掌控的这一块九镇之印,应该还是以她大乘期高手的实力强行获得的,在这天域之中,地脉地气的争夺,绝对要比段横那个修仙界更加惨烈残酷。
所以,别看山鬼是大乘期高手,她的九镇之印却只有核桃大小,而段横的九镇之印却足有小半个头颅那么大。
实在是他当初在九绝那里窃取了太多好处,不管他所在的那个修仙界有多么的低端,那毕竟是一个世界,而段横好歹也做了十几个呼吸时间的一界之主。
这种优势,在平常的时候根本什么用处,比如在这天域之中随便一个金丹九转的修仙者就能灭的他不要不要的。
而且他的九镇之印也无法在这个世界有寸土可以立足,光是排斥就够他喝一壶了。
根本没有发挥的平台。
但是如今,当山鬼将属于她的九镇之印扔给段横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没有料到,这种组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是的,不仅仅那山鬼低估了段横手中的九镇之印,便是段横自己,也远远低估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段横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没有半点客气,直接就选择吞噬融合,将来自山鬼的那块九镇之印吞并。
短短片刻时间,两块九镇之印就已经合二为一,体积没有任何增加,只是在那块九镇之印上面,多出来一个与浮云山并立的山峰虚影。
这个时候,大量的魔云已经围拢上来。
是的,只是围拢,而不是加入攻击,或者是汇入那墨斗形状的劫云之中,反而隔开一段距离。
然后——砰的一声,就展开自爆,不管是那魔云也好,里面的魔煞,魔兵,魔将统统自爆,但更诡异的是原本漆黑无比的魔云在自爆后反而变得透明了,很有点洗白了的味道。
“整个天劫会持续九九八十一天,所以又会被称为是九九天劫,其中每隔九天就是一重变化,从根本上来讲,这些变化大概是按照金木水火土风雷以及肉身,魂魄为基础而形成并复杂组合的。其中变化无穷,比如我现在即将承受的第一重天劫就是金劫,风劫和雷劫的组合,每一重天劫都会比上一重天劫更加可怕,增加的难度要成倍叠加。”
“但这些还不是最艰难的,最难渡过的是魂劫,看到那些自爆的魔云魔煞魔兵没有?它们会在自爆后形成大一统的魔魂,这种魔魂不死不灭,乃是渡天劫之中最让人崩溃的存在,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自主意识,但是这种魔魂会自动选择乘机而入,每当你出现了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么它们就会立刻将这一重的天劫演变成魂劫,这种攻击,绝对不是区区心魔就可以比拟的,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山鬼的声音响起来,很平静,也很温柔,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不相关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乌岐山外面方圆数千里的情况他都能同时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不得不触目心惊。
段横沉默了,良久后才问道:“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会给这些魔魂以趁机而入的机会,又会怎样?”
“没有那种可能,或者就算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那反而会导致结果更加严重,因为整个天劫持续的时间是九九八十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会有大量的魔云从域外魔泉之中生成,无穷无尽,就算有其他修仙界的道友相助,也拦截不下的,所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产生超级强大的魔魂之劫,没有谁可以在这种魔魂之劫下幸存。”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露出破绽吧,采取不断消耗的方式,来避免出现最终极的魔魂之劫,你愿意相信我吗?”
段横沉声道,说实话他真是没有想到这天劫会整整持续八十一天,更没有想到这其中竟是藏了如此多的危险,谁家的天劫会持续这么长时间啊,再牛的人也要嗝屁。
但是事已至此,就只能放手一搏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越是大变在即越是冷静。
此时山鬼就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一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相信不相信,反正不管我们怎么做都必然是死路一条,我无所谓,一切你说了算,我保证,其他金木水火土风雷再加上肉身劫这八重天劫再怎么变幻组合,我也能扛得下来,那些魔魂就交给你了,还有,不论成与败,也不论生与死,我都会答应你的要求,所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