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慎开着车,微笑:“大家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柴凌纳闷:明明就见过一次面好不好?谁跟他是朋友了……
汽车缓缓在城市车流中穿行。
前面路口红灯亮了。
易哲慎把车缓缓减速,又状似无意地问:“你和简兮认识很久了吧?上次看你们关系好像不错。”
一提起闺蜜,柴凌马上滔滔不绝打开话匣子,“当然熟了,我们高中就认识了!她谈过几次恋爱,初恋初吻什么时候,我通通知道。总之我俩除了牙刷,什么都可以分享!”
易哲慎唇角弧度稍微收敛。
他对她的初恋初吻,可不感兴趣。
前面买花的小妹在推销玫瑰,易哲慎不动声色看着,问了句:“现在都喜欢送花表白么?”
柴凌实心眼地道:“女孩子当然都喜欢花了。不过我和简兮都最喜欢栀子花,但她对玫瑰特别过敏,一闻玫瑰的味道就鼻子过敏。”
易哲慎:“……”
怪不得他前两天经过她公司楼下,看到她从大门出来,鼻尖还是红红的。
他沉了沉气,又云淡风轻问了几个听起来很自然的问题。
柴凌没有设防,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一路两人交谈还算愉快。
到了柴凌所在的医院,柴凌又连声道谢,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易哲慎却说:“等等。”
他主动掏出一般人不会给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柴医生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
柴凌接过一看,名片上没有抬头,没有职务,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
很显然,这是很私人性质的名片。
柴凌伸手去接:“谢谢。”
易哲慎靠着座椅,语气里丝毫没有架子:“不需要这么生分,帮朋友忙是应该的。”
柴凌心里咯噔一下,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脸上没表露出来,干笑了两声:“呵呵,是啊。”
之后的两个星期,柴凌又和易哲慎“偶遇”了几次,每次都能聊上一阵。
柴凌平时替别人分析问题时能说得头头是道,这回轮到自己,越发迷糊。
她觉得这事发展趋势越来越诡异——
她随口抱怨某家商场东西越来越贵,第二天,便收到易哲慎送的购物卡。
她说买不到某个明星演唱会的门票,几小时后,门票就已被人送到她手上。
……
柴凌越想越不安,最后几乎如坐针毡。
终于在周末下午,惊慌失措地去简兮家求助。
“如果一个男人,经常制造各种机会和你玩偶遇,凡是你提过的东西,他都会马上弄来送给你,你觉得会是什么可能?”柴凌心惊胆颤地问。
简兮托着下巴,严肃想了想:“他肯定是对你有企图,想追你。”
柴凌琢磨了下,又道:“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简兮转了转眼睛,“难道还能有其他可能吗?除非他还是幼儿园小盆友,想跟你发展纯洁的友谊?”
柴凌崩溃。
简兮打量她的神情,“这人是谁?”
柴凌:“一个你和我都认识的男人。”
简兮:“你的男神,林医生?”
柴凌苦恼地耷拉下眼皮:“你觉得,真要是林医生,我还会这样么?”
简兮困惑:“你们科室没结婚的就那么几个男的?难道不是你们医院的?”
柴凌摇头,心里说:就是你那个喜欢到处跟女人玩暧.昧的前夫啊……笨蛋……
简兮当然不知道柴凌想什么,又猜:“你那个娘娘腔做设计师的病人?”
柴凌无语。
简兮绞尽脑汁,猜来猜去,最后连读高中时班上的胡胖子都猜过了。
柴凌怒,忍无可忍地丢给她一个白眼:“你就不能靠谱一点?”
简兮一脸无辜:“那你总得给我点提示才行啊?沪城这么大,我俩都认识的人多着了,你叫我怎么猜?”
柴凌咬咬牙:“是一个刚跟你结束,很不一般的关系的男人……”
简兮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说……易哲慎吧?!”
柴凌苦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简兮震惊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天,好可怕!
易哲慎,和柴凌???明明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一瞬间,她几乎不能接受这个劲爆的真相!
柴凌央求:“照你的说法,我觉得你前夫好像很喜欢和女人玩暧昧的样子,可是我压根就和他不熟啊!他送我的东西我都没敢用!你现在就帮我去还给他,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简兮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十分不情愿去做这件事,下意识提醒:“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知道,他那个人嘴巴很毒的……要是误会了……大家都会很尴尬……你能不能先弄清楚了,再让我去啊?”
柴凌板起脸:“你刚刚自己不也说了嘛?难道他这么讨好我是想跟我发展纯洁的友谊?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不喜欢玩暧昧!我的贞操是留给我们家林医生的!要让他误会有其他男人跟我有什么,会影响到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好不好?!”
简兮郁闷:“可是现在都快天黑了,你不会要我现在就去吧?”
柴凌恐吓,咬牙切齿:“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一晚上都不会安心的!别忘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半夜都起来陪你聊天做你的知心姐姐!做人不能像你这样的!简小兮同学?”
好吧,简兮埋下头,有点想撞墙……
易哲慎接到那个电话时,已经是夜里7点。
这个点,城市已经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他今晚有个应酬,人刚进了包厢大门,某人的电话就打来。
“你今晚在家吗?”她在那边试探问。
易哲慎挑眉,走去一处安静的地方,才问她:“你有事?”
她沉默了一会,十分严肃地道:“有点事想跟你说……”
他轻轻弹了弹指间烟灰,下意识问:“现在电话里不能说?”
她语气带着某种坚定,回答他:“事情很重要,必须当面说才行。”
一个女人,大晚上要去一个男人家里,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谈。
再理智自持的男人,一旦心里有了点什么,就很难不把很多原本看起来很正常的事想歪。
难道是粱令楷教的办法起作用了?这么快?
莫名的,易哲慎身体里那点沉寂多年的火苗开始复苏,甚至燥热起来……
他摁熄烟头,目光看着酒店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沉默半晌后,平静答她:“我很快就到家了,你现在……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