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尽管许世鹏也在河里。但他不放心。有一句关于爱情的话,这样说,“我爱的人,我要给她幸福,别人我不放心”。他们虽然是兄弟情,情况也与幸福没什么关系,但异曲同工。
陈曾和许世鹏两个人把许世杰架着,许世杰拼命的喘着气,空气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如此珍贵。
空气重要吗?我们平时没有去想这件事。但当有一天快要窒息的时候,才会觉得它的不可或缺。
生活中的有些人,对你重要吗?你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当她真正不爱你了,或者当他有一天死了,你才会觉得。那时候,你绝望又能怎样。
有谁能明白没有父亲的感觉?!有谁能明白陈曾内心的孤独?
你还是体会不到,因为你的父亲还在。你没有切身到了那种环境中。
“救。。。救命啊!”现在大叫的,又是何人?
老鬼在他们两米的地方拼命地挣扎,水面在他的嘴边波荡,他一张嘴就进去一口。
他越来月不行了,已开始下沉。
陈曾道:“过去救他。”
许世鹏看了陈曾一眼,若是换做别人,他绝对会说,‘靠!还救?要救你去救。’但说话的是陈曾,许世鹏抹了把脸上的水,朝老头游过去。
“乖!一定乖!别抱住我!再乱来我就压进去淹死你!”许世鹏给老头做心理辅导,然后小心翼翼的探过去手,把他架起来。老头这次好了很多,他不说话,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只是另一只手臂仍有一下没一下的疲惫的扑打着水面,可以看出他理智压制下的紧张。
跳进来的那几个汉子在下游已经追上了尸体和里带。八儿又在上面借了两只里带扔下来,许世杰和老头分别躺在上面。许世杰咳嗽着:“尸体。。。给他们捞去了。”陈曾道:“没事,上了岸再跟他们要回来。”
漂了两百多米,在岸壁较低的地方,抓住岩石停下来。一路跟着跑过来的人,在岸上把他们拉上去。坐在石头上,缓喘了几口气。陈曾坐起来道:“走,要尸体去。”
那几个汉子是从上游上了岸的,他们捞尸有经验,也根本不怕什么扭曲恐怖的脸,镇定自若的翻来翻去,把尸体套进地拉网里,然后岸上的人扯了上去。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具尸体,人尸和其他动物的尸体都一样。没有什么魂魄鬼妖。
战胜恐惧最根本的办法,是战胜自己,因为‘恐惧’是一种想法/念头,它来自你的大脑。你认为它恐惧,它就恐惧;你以为它不恐惧了,它就不恐惧了。
它本就那样,决定于你怎么想。
几个汉子刚艰难地爬上岸,下游就走上了来一帮人。带头的是一个穿着衣服但全身湿漉漉的年轻人,他的嘴巴很小,他的眼睛很冷,他长得也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他的身上就是散发一股东西。很怪。说不上是什么。
令人忍不住要多瞧上他几眼。
又忍不住想要后退。
陈曾等人把他们围住,陈曾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打住要说话的那汉子,道:“什么也不用多说,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几秒钟的时间。目光游戏的看着左右。面面相觑的看着己方人。最后做了决定。一汉子道:“好咧,你,,,你们拿去。”说完垂头丧气的走了。旁观的人很多,都是些淳朴的村民,议论纷纷。有几个花季妙龄的还在上学的小女孩,站在大人身后,用一种粘稠的目光看着这几个大哥哥,她们懵懂的心里荡漾着概念模糊的秋波。她们就感觉一个字——那个衣服湿湿的大哥哥,好“帅”。而当她们多年以后,成熟长大之时,她们再从回忆的事库里搜寻的这一幕时,她们已经记不清当时候具体是怎么回事。也记不清那个大哥哥脸的模样。她们会想,他现在又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他还活得好吗。开心吗。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生活中,就有像她们的一些人。他们是某个人生活世界的旁观者,他们没机会进去。那个人永远在与别人发生事情,他们或许能听到他/她的传闻,但是他们永远进不去。
老头和许世鹏把地拉网里的尸体托到路边,折了些树枝遮在上面,以防蚊蝇在上面产卵生蛆。许世鹏道:“你只能拿3分之1,其余的是我和我弟的。”老头也不再计较,道:“好咧好咧。”就在这时候,沉重的声音响起,像飞机从头顶飞过时一样。只是声源不是来自上面,而是来自。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上游。
上游视线可达的地方是两座大山,分别盘踞在河两岸,中间夹出来的河道,叫峡口。
声音就来自峡口深处,像从巨兽喉咙里喊出来的一样。
有人道:“洪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