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郭书记私下把所有(知)青都放回去,还拿镇里的钱做人情,给他们发放那么多差旅费,组织上认为你的这些做法还是欠妥的。我们是你的领导,不希望你犯错误,组织上也希望你能在马驿镇打开一个工作的新局面,所以我和赵书记就过来做一个和事佬,帮助你更好地、更快地和马驿镇的干部职工融为一体。”
马庆豪的话又打又拉,把目的藏在他的所谓好心中,听起来让人不感到那么生硬。
赵洛夫连忙道:“是啊,是啊,马驿镇领导干部之间有矛盾的事情不但马驿镇知道,就是县里也知道了,这样可不好。都是为革命工作,大家的目标都一致,有什么不能好好的呢?我们怎么会帮马镇长好话。
你也知道,这次马镇长没有升为镇党委书记,而是让你来当这个一把手,可是组织上做了充分考虑的,觉得马修德同志还得加强学习。如果我们真的站他一边,根本就不会安排你过来了。”
等赵洛夫的话完,郭拙诚严肃地道:“我可以告诉两位领导,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无论是马修德还是张恒德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虽然我不是法官,更代表不了法庭,但我可以肯定地他们所犯的罪行足够他们枪毙好几次!”
“啊——”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虽然他们也知道马修德、张恒德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也怀疑他们做了很多罪行严重的事情,但他们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可听到郭拙诚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郭拙诚继续道:“所以我劝两位领导不要为马修德忙乎了。从现在起,谁为他忙乎,谁自己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三位,有些事我就直接了,我相信你们在马修德、张恒德的事情上没有陷的太深,最多就是收了一些钱,收了一些土特产。
如果你们真的陷入很深了,如果真的死死护着他,我相信马修德早就当上了镇党委书记,不会这么一拖再拖。而且,我对长河县的官场格局也有一些了解,马修德、张恒德在我们长河县可谓独树一帜,既不服县委书记的管也不服马县长的管,与赵书记也是若即若离。既然如此,你们至多有一些把柄落在他手里而已,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呢?”
赵洛夫心存侥幸地问道:“他的问题真有这么严重?张恒德身后可是有一个亲叔叔。虽然之前他的叔叔阻止他进县委常委,但内心里还是站在他一边的。到时候他出手,你能顶得住他?依我,你还不如……”
到这里,他没有再,话里的意思他相信郭拙诚能明白。
其实,赵洛夫这次之所以过来,除了不放心马修德抓的那些把柄,他更想将马修德、张恒德的势力收编到自己手里,想把自己的势力扩大一倍,与县委书记袁兴思、县长马庆豪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他们。
实际上,聪明的马庆豪县长也有赵洛夫这样的想法,他不但想把马修德、张恒德的势力置于自己的手下,还想与军分区司令张子滕搞好关系,在地委有人为他做后台。他道:“是啊。郭书记,有时候亲情是割舍不下的。”
这时,郭拙诚似乎听到了什么,耳朵轻微地动了动。接着,他稍微提高声音道:“马县长、赵书记,我不得不你们都猜错了。……,如果是一般人,也许你们的不错,而且张司令确实关心他的这个侄子,也确实不希望到他的侄子出事。
但是,张司令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一个纯粹无私的人,在他得知他的侄儿的罪行后,与你们所想象的相反,他不但没有偏袒他,反而做出了大义灭亲的行动。他刚才亲口指示我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他要求我对马修德、张恒德这类犯罪分子予以坚决的打击,绝不姑息。也许你们不知道,张司令先你们一步赶到这里,刚才我就陪他到派出所去已经被派出所关押的张恒德。”
郭拙诚的谎言让两个县委领导呆若木鸡,一个个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着郭拙诚。他们两人坐吉普车来的,在大门口就下了车,没有到停在大楼后面的坪地里的嘎斯24汽车,是以不知道张子滕也来了。
赵洛夫急忙道:“不可能!他张子滕真有这份气魄,真有这份胸怀,张恒德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我没有猜测,张子滕现在在派出所里绝对不是在劝张恒德坦白交代,而是在商量如何救他出来,最不济就是和他一起签订攻守同盟,在商量对付你们的办法,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的口径。郭书记,你太相信领导了,你太相信某些领导……”
因为郭拙诚话提高了声音,赵洛夫话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声音。
赵洛夫的话还没有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一脸铁青的张子滕走了进来。他目光炯炯地瞪着目瞪口呆的赵洛夫、马庆豪,大声地道:“我的气魄如何,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们来评价。我张子滕军人出身,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如果是来帮马修德、张恒德他们来活动的,请你们免开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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