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见到他这副模样,王旭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典韦还真是够耿直,以他那憨厚地性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明显是有人教他这么做的,反正不是徐盛就是宋谦!不过王旭本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见典韦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沉默的又行进了没一会儿,便已见到了炊烟绕绕地乡镇,当即便带着众人策马转下官道,沿着乡间小路走了过去。但在距离乡镇最外围的木栅栏还有足足五十多米的时候,却见镇子里突然涌出了很多手持铁质利刃或农具的乡民,甚至还有人拿着简易的弓箭,明显对他们一行人很是敌视。
王旭莫名其妙得与典韦对望了一眼,不由上前大声喝道:“诸位,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因见天色已晚,所以想在贵地借宿一宿,不知诸位为何刀剑相向呢?”
不过话没说完,便见有数人簇拥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文士走到了村名前方,那文士仔细地瞧了王旭等人一眼,这才朗声道:“如今正值匪患,你等手执刀剑,身披战甲,我等怎知你们究竟是何意图?”
听到这话,王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把自己等人当成盗匪了。想了想,便已是笑道:“诸位不必惊慌,我乃零陵太守王旭,刚从前线探查军情归来,只是想借宿而已!”
那文士闻言,不由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沉凝了半晌才开口道:“不知可有凭证?”
王旭现在哪儿有什么凭证,就连太守和讨贼中郎将的印绶都是留给了在泉陵坐镇的徐淑。迟疑了半天,这才有些无奈地道:“我确实没有凭证在身!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叨扰诸位了,我等寻地野营一宿便是。”
说完,王旭便回身招呼众人离去,可刚走没几步,却听到那文士陡然大笑道:“且慢!”
“噢?还有何事?”王旭顿时皱眉道。
不过那文士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亲自走了过来,眼睛精光闪闪地打量着众人。当走到众人前方时,才微笑着拱手道:“将军,下官乃是本乡有秩,刚才失礼之处,也是为了保一方百姓平安,还望将军见谅!”
闻言,王旭顿时大为惊讶,当即好奇地道:“那你现在又怎么肯定我的身份了?”
“呵呵!”这文士倒是颇为沉得住气,微微笑了笑才接话道:“将军身上衣服华贵,身后将士所穿铠甲也是精良,所以即便是盗匪,也必定是大势力的领头人物。可一般情况下,领头人物怎么会带着三十余人出现在我们这里呢?况且前方不远还有孙太守与王刺史的大军,所以尊驾自报家门之后,下官其实已是信了三分。不过也不能排除将军一行有可能是想偷偷溃逃的盗匪,所以下官询问阁下有没有凭证,如果您说有,那则还需另作试探。而您说没有,并言明要走,那就完全可以确定您的身份了。毕竟若是盗匪,既然会来这里,终归是有目的,不可能就这么走。”
听到这番话,王旭不由对这个文士产生了兴趣,当即忍不住问道:“可如果我说有凭证,你会如何试探呢?”
那文士微微一笑,立刻便从容地回道:“这还不简单,只需让将军拿出凭证便行!”
“可如果我是个狂妄的人呢?不愿意给你怎么办?”
“那就不能进!”
“你不怕事后怪罪?”见这文士说得斩钉载铁,王旭不由奇道。
“怕!但身为本乡有秩,下官有保护乡民安全的责任!”
闻言,王旭心里已经看上了此人,但脸上仍然是好奇地问道:“那以前区星盘踞这里的时候,你也这么对待,岂不是反而为乡民带来灾祸?”
“那时形势不一样,自然有另外的处置之法!”这文士也不迟疑,立刻便笑着回道。
“噢?是怎么处置?”
“只需在对峙的时候,以善念感化其首领,用言语说服其不伤害村中民众。然后舍弃钱财粮草,假作支持者,以保得乡民平安!”说着,这文士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地道:“但几番这样的掠夺之后,乡民的生活也是极为困苦,我好话说尽也只能为乡民保得一点救命之粮,目前还靠着阻止人手进山捕猎来维持。心中有愧啊!”
听到这儿,王旭对这文士已经是大为看重,当即不由赞道:“你是良材,作为一个小小的有秩实在是太屈才了,可愿随我到零陵,助我保一郡的富足?”
闻言,那文士终于失去了淡定,睁大了眼睛道:“将军此言当真?”
“话既已经说出,哪还有收回的道理?”王旭当即毫不犹豫地笑道。
那文士隐隐激动起来,正要应命,但脸色却是陡然一变,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对不起,下官可能要有负将军厚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