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第二天清晨,王旭便带军北上,在中午时分抵达了桂阳郡府——郴县。
不过当大军赶到城外百米的时候,那城门却刚好完全关上。看到那并不算高的石砌城墙,王旭顿时冷下了一张脸,策马行到最前方,大吼道:“尔等快开城门,吾乃讨寇将军王旭!”
片刻之后,城头便露出了一个脑袋,朗声回道:“不知将军可有凭证?”
“我刚才已经派遣兵士通知你等,何须凭证!”王旭顿时喝道。
那守将倒也尽职,当即回道:“将军,虽然您先前已经知会我等,但如今四处匪患,实在不知现在到来的是否就是将军本人,不知可否盖上将印传于我等?”
虽然略有不满,但对方小心谨慎也是情有可原,王旭便不再啰嗦,当即回头让王凯拿了一张蔡伦纸出来。盖上自己的将印后,绑在一支箭上,让高顺奔到前方,射上了城楼。
这次倒稍微多等了一会儿,那守将才再次冒出头来:“将军息怒,我等这就打开城门!”
随着话音,郴县的城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城门外的吊桥也逐渐放了下来。
随着吊桥“砰”一声落地,架过了护城河,城门内顿时走出了一群衣着光鲜的官员。为首一人老远就大笑道:“将军勿怪,我等刚才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区星就曾施展过骗取手段,夺我城池。”
王旭倒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看到对方浓重地出来迎接,也是微笑着策马上前道:“阁下是?”
“下官乃是桂阳郡五官掾,刘度!”说着,这刘度还给王旭微微使了个颜色,露出了若有深意的笑容。“对了,我身旁这位便是桂阳县县令张羡!”
随着刘度的介绍,那张羡也是微笑着拱手道:“下官拜见将军!”
此刻,王旭也不由细细地打量起两人来。两人身高体型都相差不大,不过张羡却明显比刘度的年龄要大一些,看上去已近中年,而刘度年纪应该还不到三十岁。但比较起来,张羡看起来更显文雅多智,而刘度则要普通一些。
不过张羡看向王旭时,眼中也明显露出了些许忧虑。王旭也发现了,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此次桂阳暴乱,还真多亏了你二人才能保得数县平安,改日定当上奏陛下,列举二位之功啊!”
闻言,刘度顿时笑道:“将军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安敢求功?况且身为桂阳官吏,不但没能保得郡内安稳,反而让贼寇横行,实在问心有愧啊!”
“诶!叔宪这话可就不对了,此次区星叛乱,起于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太守失职,与你等何干?你们能保得半郡平安,有功无过!”这刘度从自己一来就表现得极度热情,王旭也就顺坡下水,亲热地唤起他的字来。
“将军这么说,倒叫我等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刘度客气了一句,便转开话题道:“将军行军劳累,不如我们回到府中再谈,如何?”
“嗯!也好。”王旭顿时点了点头。
在桂阳众官员的簇拥下,王旭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典韦后,便在刘度的引领下走进了城去。
一路上,刘度皆是恭顺得为王旭介绍着桂阳的一切,倒是另一边的张羡异常沉默。除非王旭问到他,不然就一直闭口不言。
这也让王旭更加确信,张羡肯定是投向了王睿那边,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冷淡。尽管心中冷哼,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晚上,刘度还筹备了丰盛接风宴。王旭倒也不客气,带着众将和桂阳的官员们打成了一团。
有一半官员非常活跃,频频给众将和王旭敬酒,热情客套。而有些官员则是显得非常勉强,看得出很有心事,而还有一部分则是和张羡一样,静静地坐着,也不多话,只不过也没敢给脸色看!
王旭虽然豪爽地陪着众人喝酒,但却没有真喝,大部分都倒掉了。而看似醉醺醺的样子,但心里却没有醉,始终观察着情况。
那一半热情的官员显然就是刘度一方的,刘度既然已经臣服于自己,那他们自然不会犯傻。而那些勉强赔笑的官员,估计就是张羡那边的人,只不过见到目前的局势,开始有些动摇。至于最后那部分,则是张羡的死忠之人。
不过,王旭并没有急于做出举动。只是强势地在郴县太守府住下了,然后对于桂阳的政务显得极为关心,时不时就会插上一脚。而且也不急着发兵增援王睿,让士卒就在郴县那空荡荡的军营里住着。
此举正是要逼张羡忍不住主动挑起事端。王旭官大,又有皇帝的诏令,督荆南四郡兵事,在目前这样的战乱时期,临时摄政是理所应当。借助这个便利,不断的干涉桂阳内政,削弱张羡的势力,当然会引起张羡反弹。
但那张羡倒也能忍,尽管王旭每天都想出招来步步逼近,可是他硬是忍住没有吭声,只是不停催促王旭增援王睿。因为短短几天之内,王睿已经连打了两场败仗,退守到耒阳县了。
王旭巴不得王睿即刻就彻底溃败,怎么可能还会增援?只要张羡一提起这事,他便连连摇头,以士卒连战,尚且需要休整为由来搪塞过去。
直到第六天时,王旭以自己大军也需要粮草为由,决定克扣本该运给王睿的军粮时,连续六天都在议事厅中保持沉默的张羡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