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足轻低声喝道:“次郎,你瞎嚷嚷什么,不要命了。”
唤作次郎的足轻左右了一眼,说道:“城主老爷和武士老爷都跑了,城中能跑的早就全跑了,要不是我家就在城下不远处,逃跑的话家人就完了也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等死啊!”
络腮胡子足轻一愣,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听乡间的同伴说起那鸢巢山城的武士老爷何等人物拥兵上千,还不是被甲笼城的新老爷打得无家可归死无全尸。”
次郎大点其头凑过去问道:“胡子大叔,你给我说说甲笼城的新老爷的故事。”
其他几名凑在附近的足轻也纷纷围拢了过来,也想要好好听听外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小阪部川局势渐渐稳定,他们这些小阪部川出来的足轻谁都不愿意再生乱事,可是鬼山城必然会有一战,能跑的都跑了,他们这些家在附近的只得留下,好好听听对自己总是好事。
络腮胡子足轻左右了一眼,凑到了墙角说道:“大家听听就算了,不要传出去,听我那乡间的同伴谈起,他曾经是中山城的足轻,后来中山城的老爷死了他就逃了回来,他有好几个曾经的伙伴现在都是那新老爷手下吃香的喝辣的,他说起来也是一阵眼馋,听说,我只是听说那新老爷手下武士都能够吃上白米饭和鱼肉,而足轻们也都能够吃上粘稠的泡饭,还有美味的味增。”
一名足轻不信道:“啊,有那么好吗?哪里有你钱啊?!”
络腮胡子足轻自以为得到了机密一般低声道:“大家都不知道新老爷能够大手大脚吧,听我那同伴说起来,我也是一阵不信,后来才听他慢慢说起来,原来那新老爷得到了松山城老爷的支援,还一个一个的城堡打了下来,得到了大量积累的粮秣,全都拿了出来给手下吃,听我那同伴说那新老爷说过一句话。”后面停顿不说了。
次郎焦急道:“什么话?什么话?”其他等人也是一脸的焦急。
络腮胡子足轻好似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说道:“那新老爷说粮秣有的是,只要跟着新老爷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正当络腮胡子足轻还要说下去的时候,突然瞧了一眼城外,脸色已经变了:“不好!”
在田津川的一侧,鬼山城外约五六百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穿着足具的足轻,大概人数有上百人,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足轻手中的长枪的枪头闪着寒光都的一清二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鬼山城立刻陷入了惶恐不安的境地,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是甲笼城来了!是甲笼城来了!快关城门!”十几名靠在城头吃早饭的足轻掉落了饭碗,稀到不能再稀的泡饭撒了一地,一下子炸了窝,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往寨内深处跑了进去,谁也顾不得去关上敞开的大门。
络腮胡子足轻仔细瞧了一眼城外队伍中的旗帜,是赤色的竹二羽飞雀家纹的旗帜,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站了起来,他没有选择和那些足轻一样往山寨深处跑,而是毫不犹豫的冲着田津川方向跑了过去。
次郎和另外两名足轻到络腮胡子足轻往城外跑,吓得连声喊道:“胡子大叔,你干什么?”
络腮胡子足轻回道:“城主老爷都跑了,守在城里只有屠杀的份,现在只有出城投降了甲笼城的新老爷,还有活命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吃香的喝辣的,快,次郎,跟我一起去投靠,将城主老爷逃跑的路线报告给新老爷们。”说着头也不回,脚下根本不停,直冲大门外跑去。
次郎一愣,和另外两名足轻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了络腮胡子足轻的打算,明白现在守在城中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跑出城外投降了,还有活路的机会,也纷纷跟随着跑了出来。
指挥一百名足轻前来鬼山城的正是野山益朝和陶山真兵卫,而政衡则率领着剩余的三百兵力朝着高梁川井仓的川崎城而去。
天文二十年(55年)五月十二日一早,鬼山城主鬼山宗治逃跑,留守的三十几名足轻投降,当伊达家的部队入城,野山益朝当即决定把城交给一名世代跟随伊达氏的家臣管,而自己则继续朝着鬼山宗治追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