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冈政秀冷冷一笑低声喃喃道:“我会相信嘛?你是什么样的德行,我们还不清楚嘛?”
他的声音虽然轻,可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身子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吓得众人握紧了太刀,望向吉冈盛秀的目光中透着血光。
吉冈政秀举起手中的太刀,望着陷入绝望的吉冈盛秀喝道:“如果让你活着离开的话,我肯定是一死百了,我的十几口家人也会随我陪葬。如果就这样算了,我想连我都不会相信,吉冈家又不是什么大家族,杀上一批换上一批就是了,反正宫家离岸本城距离很近,可是伊达家的本城距离岸本城遥远,所以他们想要抵挡住宫家的侵略就只能够依靠我们,现在也只有拼搏一把了。”
吉冈政秀的句句告白如同一道道刀光剑影,不断的冲击着在场的所有人,是啊,距离,伊达家虽然距离岸本城比起宫家来要远得多,可是远有远的好处,要和宫家扳手腕也只能够靠着岸本城,靠着他们来扳手腕,只要挡住敌人的一波进攻,吉冈家或许还有崛起的一天。
众人手中的刀枪握得更紧了。
吉冈盛秀或许是已经知晓了吉冈政秀的决心,渴望活下去的念头彻底断绝了,反倒是不再害怕,他瞪大了双眼愤怒的攥紧双拳,身体肌肉的力量绷紧让加速的血液的流逝,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更加狰狞,抬头望着对方,恶狠狠的喝道:“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的到来,宫家会为我报仇的。”
吉冈政秀冷冷的一笑道:“这就是你的辞世词嘛?!我比你活得久就够了。”说着手中的太刀狠狠的斩落,刀光一闪,一颗头颅落地,早已经流逝得所剩无几的鲜血还是随着头颅的消失从脖颈上喷溅而出,只是喷溅了小会便不再喷溅,缓缓的流淌着。
片山次郎兵卫笑了一笑他早已经退到了一旁冷冷的注视着在场的众人的表情,好似再着一场大戏。
吉冈政秀砍落头颅后深深的了一眼狰狞着双眼的头颅,轻轻舒缓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这样的动作让身后的武士们俱是一震,但是转眼就明白了过来,自知当下该如何去做。随着一个有一个用刀在吉冈盛秀的尸身上刺上一刀算是沾染上了吉冈盛秀的鲜血,彻底绑上了吉冈政秀的战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每一人的刀上都沾染上了吉冈盛秀的鲜血,吉冈政秀站了出来,甩动了一下刀上的血迹,缓缓纳刀入鞘,对几个身边的家臣说道:“给宫盛秀的首级梳洗一下,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宫家的血脉,而且还要送去豆木城参礼,不能够失了礼数。”顿时有专门捡首级的下级武士纷纷走上去开始侍弄首级。
片山次郎兵卫到胜局已定,本想立刻提起吉冈盛秀的脑袋带着吉冈政秀的女儿吉冈唯返回豆木城的,没有想到吉冈政秀的女儿吉冈唯竟然不住在岸本城内,而是居住在福代村,吉冈政秀一面派人前去迎接小女一面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抚士卒。
片山次郎兵卫无奈只得等待,他年龄尚小经验还不是非常丰富,他人也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先向伊达政衡报告一声的事情。
清晨,当朝阳在东边的的大山背后慢慢地探出红彤彤的圆脸时,锦缎般的霞光立刻撒满了岸本城,岸本城在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骚动,亲宫氏一族的人们一个又一个的从人群中屋舍内寻找出来,然后成为山林间一株株树木的肥料。
片山次郎兵卫和吉冈政秀一同站在岸本城头闲聊着什么,突然片山次郎兵卫的眉头倏然紧皱到一起,眼睛也突然眯缝成一条线,黝黑的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树林后面的那片坡地,他仿佛到了一些身穿足具的士卒出现在了树林里面,眨眼间就不见了。
吉冈政秀扭头到片山次郎兵卫的目光,以为发现了什么,随着他的目光去没有任何动静,咕哝了一声回头刚刚想要说话。片山次郎兵卫突然脸色大变,嘴里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道:“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