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然不问众人意见,拉起尼子晴久的战马就朝着后营方向逃去,当下,牛尾幸清、佐世清宗、川副久盛对视一眼,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立即吩咐手下弃了大营,直奔后营而去。
看到中军大旗倒下,冲在最前面的伊达军将士马上大声喊道:“尼子晴久跑了!尼子晴久跑了!尼子晴久跑了!”听闻尼子晴久跑了,那些尼子军的将士不明就里的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中军大旗已经到了,还看到数百骑兵正绝尘而去。
正处于崩溃边缘的尼子军在看到尼子晴久弃他们离去的刹那就开始大混乱,很快就演变成了大规模的骚乱,再加上伊达军的攻势越的凌厉,被抛弃的一千余尼子军便彻底崩溃了。
当时对于大多数大名来说,足轻往往出则为兵,入则为农,而非江户幕府那般将足轻严格列入武士阶级里的最底层。尼子晴久自从吉田郡山城之战和月山富田城之战后看到了足轻体系的缺陷,便开始操练常备军,只是这些常备军很快就被新宫党操控和取代。他此次出阵带来的军队中只有极少数的常备军,其他多是地侍构成,战斗力比起伊达军来说只上不下。
造成尼子军屡战屡败的缘由,第一,伊达军挟大胜毛利元就之威,士气高昂;尼子军在鹫山城之战中损兵折将,本来不高的士气又因为过分蔑视导致上仁保城和正崎城的双双失利,更加的低落甚至于慌乱。第二,原本尼子军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没有分兵前总兵力高达三万人,一旦分兵,兵力上的优势就没有了,使得伊达军可以从容的应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伊达军巳时从两宫山城出,巳时末在砂川河畔与松田诚保大战一番后,未时初来到尾谷,连战连捷,士气旺盛,只是体力上已经吃不消了,特别是身着铁甲的亲兵锐士更是精疲力竭。
原本还是震天动地的战场,此刻已经是一片死寂,只有三四名手持长枪的足轻一伙走在被血水染红的地面上,用枪尖挑翻敌人的尸体,但凡出哀嚎声的还有口气的都会上前补上一刀一枪。
在总崩溃的刹那决出了胜负,尼子军大部分步卒并没有和他们的骑兵一样幸运的逃过一劫,除了逃过一劫的二三百骑兵外,留下来的弓箭伺候下射杀了三百余,还有两百余死在了长枪阵型和亲兵锐士的强攻下,所剩的足足有五百人成为了俘虏,至于其他失踪者则逃散开来,已经无关大局了。
政衡站在原本尼子晴久中军所在地,望着远去的骑兵的尘烟,淡淡的说道:“这一战出云国内精兵损失良多,比起当年两大战毫不逊色,元气怕是五六年内弥补不了了。尼子晴久回去之后,新宫党想来不会放过如此好的逼宫机会。”
战争中间,政衡口口声声要斩杀尼子晴久,其实不然,他对于斩杀尼子晴久没有半点兴趣,还刻意放跑了尼子晴久,否则的话只要堵住了各个山道,就凭着二三百的残兵败将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如果新宫党因此取得了成功,需要有一个目标来转移国内的仇怨,刚刚击败了尼子晴久的伊达家势必会成为选,对他来说可就麻烦了。
石川久孝眼见得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取得完胜,心情正佳,听得政衡的话语,颇为认同,看着一"bobo"的俘虏,不由得问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是杀了还是……”
政衡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俘虏一个不杀,和级、战旗一同遣送回鹤城,俘虏押往铜山处置,级、战旗传捷备中、备后各地,以振人心,威慑宵小。”这些俘虏将会有一笔不小的赎金。
立原久纲带着尼子晴久一路狂奔,一路行来,不断回头,他总觉得不踏实,在尾谷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伊达政衡必然会抽调兵马前来追击,这是他最为担忧的事情。逃了一阵,天色渐暗,到了一片小谷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稍歇休息,一看周围骑兵掉队了不少,只有不足两百骑还跟随着,其余人等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立原久纲附耳听着尾谷方向,听得声音渐无,心中清楚,尾谷内的尼子军已经彻底完了,不知道还能够逃出来多少人,唉声叹息了一阵,突然听得尼子晴久一阵咳嗽声响起。
原来尼子晴久一阵颠簸后稍稍停顿后清醒了过来,在牛尾幸清等人的搀扶下坐在了一块石块上,脸色凄白的望着尾谷的方向,一声不吭。
好一会,尼子晴久方才说道:“下面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