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与宁采臣辞别张墨本,并没有马上离开草庐。而是回到那草棚之中,将那头上礼冠取下,而后拿起装有松纹古剑和云锦的木盒才离开。
两人依旧长巾束发,平时到也不用那么隆重的头戴高冠。而且两人回去这一路上也多有荆棘,穿戴整齐反倒不便行走。
“林兄,半月之后我便起身前往朝都。你是否能跟我一起前往?”
走在路上,宁采臣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最后老师的交待让他明白,林溪或许已有决断。看那样子他是不会离开此地。但多年手足之情还是让他不愿放弃!
“采臣,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天下名利对我如浮云,我更在意的是家中老母。他年若有机会,我一定到朝都来找你,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再一醉方休!”
林溪也是第一次称他表字采臣。确实早在前往城主府时,林溪已经有了决断。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在妖族,母子之情实在让他难以割舍。
“好吧!既然你已有决断,我也不说什么了!他年我一定会功成名就,到时候位极人臣再衣锦还乡。那一日你我再聚这黑山之下!”
宁采臣见林溪已有决断,也不再说什么。林溪曾告诉宁采臣,自己是黑山猎户,家中尚有老母。如果在草庐学习倒还可以,但要远行却万万不能。
其实宁采臣对林溪也有许多疑惑。比如他的家世,比如老师为何不给他表字,甚至最后老师口中的武道修为。这些都足以让宁采臣对林溪产生怀疑。但是两人相交十余年,当一些不正常的事已经成为习惯以后。即便宁采臣的智慧,也会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了!甚至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对林溪的猜忌,有的只是兄弟之情。哪怕几年前他就知道,那黑山中只住着无数妖怪,根本就没人居住,但他也从不怀疑林溪是妖怪。或许在他心底所想,即便林溪是妖怪又如何?
又到了那分别的地方。这一次两人走得都很慢。十年相伴,两年同窗。今日一别也不知他年何时再见!
“采臣,就此别过吧。伯父伯母还在等着你呢!”
终于林溪还是说出了道别的话。他知道宁采臣的父亲乃是雾柳镇的一位医师。而两老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今日冠礼想必两位老人一定在家焦急的等着儿子归来。
“林兄…”
宁采臣最后一拜,只喊出名字,却没有多说其他什么。而后毅然转身离去,连头也没回。
看着宁采臣消失的背影,林溪微微叹了口气。当他望着那苍茫黑山时,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而后身形一跃,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残影射向黑山深处。
跃上那光洁如玉的石壁,林溪回到那个简陋却又无比温暖的山洞中。原本萦绕心头的离别之意,顿时散去了大半。如往常一样,狐母依旧盘膝坐着。
“母亲,孩儿回来了!”
林溪附身跪在狐母身前,虽然他的身躯比狐母还大。但感觉还像是林溪依偎着狐母。
“溪儿这衣裳可真漂亮,是老师给你的吧?可惜咱们没什么东西,这些年来连拜师礼都没有送过。”
狐母锋利的狐爪轻轻的抚摸着林溪的衣衫,口中有些歉疚的说道。林溪拜张墨本为师,确实连拜师礼都没有。而狐母虽然是个妖族,但却也是知书达礼,对这件事请也一直耿耿于怀!
“母亲请看,这是前两日老师让我和宁兄去城主府时,那城主所赠的云锦。孩儿打算等母亲化成人形之后,用这云锦给母亲做套衣衫”
林溪打开木盒,取出云锦拿到狐母面前,欢喜的说道。
狐母一双狡黠灵动的眼眸看着云锦也难掩心中喜爱。不过随即狐爪轻轻放在林溪头顶,如同一位慈母一般开口说道:“呵呵,溪儿有如此孝心就够了。不过我们妖族化形之后这一身皮毛就是最好的衣物,而且这皮毛还能随意变化。倒是这云锦颇为美丽,等娘亲化形后就亲手给溪儿做件衣衫吧!”
狐母开口拒绝了林溪的提议,反倒要用这云锦给林溪做衣服。不过这其实也是她多年的一个心愿,林溪小时候的衣物,都是狐母去普通人家偷来的,能亲手为这个儿子做件衣服,早已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执念!
“母亲就要化形了?”
林溪闻言惊喜的问到。他感觉得出来,刚才母亲说到化形的时候,说的极为肯定,似乎那化形之期就在眼前了。可是前几日母亲还说最快也要三年,为何几日不见变化就如此之大?
“就在前日你走后,你那舅舅来了一趟。他允许娘亲回青丘山闭关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