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点了点头,道:“其实,说起来我的经历独特,也是因缘巧合,得到这些药方。我也相信这些药方在解决一些疑难杂症有非常好的疗效,但是我并不打算一下拿出来,可欣,你是学中医学药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可欣一听,立刻明白这是对方在考究自己,神色一凝,认真思考起来。
苏晨在旁说道:“这个还不明白,好菜要慢慢上,就是这个道理。”
陈可欣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这样,还请,还请,姐夫教我。”陈可欣说出“姐夫”二字,脸颊顿时一片绯红,只是知道任远问起她来,自是不可错过的机缘,当下不管不顾脱口而出,希望任远能详加说明。苏晨瞪大了眼睛,觉得陈可欣这会子的表现有些不可思议,怎么突然间这么“孟浪”起来。转念一想,估计是这药方对陈可欣来说太过诱人了,导致其失态。嘿嘿,倒是从未没看过陈可欣发嗲的样子。原来是这副欲羞还羞的样子,苏晨轻笑旁观时脚下同时被陈可欣轻轻一踩。
任远心里却说道,好一个聪明的姑娘,笑了笑,道:“可欣,不知你们陈家有什么什么家训?”
陈可欣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答道:“救死扶伤,济危救困!”
“好啊,好一个救死扶伤,济危救困!”任远赞许道,事实上,现代社会,这一条为医者信条已经不那么坚定,惟有陈氏这样的老中医世家才这样恪守,“那么,你如果看待病?”
“病在我看来是一种灾祸,是对人不良习性以及对身体的忽视的一种惩罚。”陈可欣小心翼翼地说道。
“差不多,事实上,我如果不得那个癌症,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明白吗?”
陈可欣眼忽然睛一亮。
任远说道:“佛家言人生有生、老、病、死四大苦,不错,的确是苦不堪言,不在其中不可领会,但是一旦领会,领会生、老、病、死的奥秘,你反而就会觉得是个乐。”
陈可欣猛然心动,全身气血涌动,以比以往更快的速度分布散发,全身处在一种暖洋洋的无比舒服之感,而这种感觉,绝不是因为室内的空调所至,而是闻道而心喜所致。
“女人每月一次,是为苦。”任远忽然说道。
苏晨脸一红,啐道:“说什么呢?”话刚出口,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陈可欣用力按住。
任远继续说道:“但是,一旦没有了这每月一次,更觉大苦,是以世人有更年期的烦恼。”
陈可欣点头道:“您的意思就是,病其实应该以友视之。”
“病,医术再高,终究无法摆脱,不如视朋友待之。世上许多得癌症死的人,并非都因癌症而死,而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自己吓自己吓死的。”
陈可欣立刻点了点头。
“对修道而言,病中苦其实也有消业作用,因此这苦也并非白捱;而对普通人而言,到医院走一遭,最终能平安出去,他的人生观多少会有些改观,从前不珍视的他会去珍视,从前不努力的他会去努力!所以,病,也是人类的老师。若没有病,人自没有认识自身生理结构以及心理奥秘的必要,以及动力。”
陈可欣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美妙感觉,难怪刚才他说并不会一下拿出好药方了,原来是有这个深意,但是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那些药方一旦拿出来,就几乎是能解决人类疾病史上的某一个难题,一想到这,陈可欣还是隐隐兴奋起来。
是夜,陈可欣回家在电话中告诉爷爷陈守道今天晚上遇到任远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陈守道听完,良久说道:“可欣啊,你错过了一次机缘。”
“什么?”陈可欣不解。
“这个问题,以后就知道了。”
陈守道挂下电话,冥思了一会,突然心中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