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敦武大步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身的血腥味,刚刚好了些的共乔一闻,忍不住腹中翻涌,连忙捂着嘴冲出了大门,扶着廊下的柱子呕吐起来。敦武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共尉说道:“将军,除了秦嘉的儿子,其他人都解决了,一共两百三十二人。”
“秦嘉的儿子怎么了?”共尉不悦的看了敦武一眼。
敦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惭愧的说道:“秦嘉……家里有十个死士,属下没有防备,吃了点亏,伤了十几个兄弟,还被他们……带着秦嘉的儿子跑了。”
“岂有此理。”共尉大怒,一跃而起:“陷阵营连秦军都打败了,现在却吃了几个死士的亏?伤了十来个,还让秦嘉的儿子跑了?你这个校尉是怎么做的?”
敦武脸色通红,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单腿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将军,属下这就去追,不把他们追回来,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去吧。”共尉怒不可遏。敦武翻身跃起,冲出了大门。
敦武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满身是血,疲惫不堪,身上的铁甲被砍了两道深深的剑痕,手臂上还有一道伤。他将手里的级送到共尉的面前,这是一个少年的级,两只惊恐的眼睛瞪着共尉,让共尉不由的一怔,心中寒意顿生。
“将军,属下追出一百多里,终于将那十名死士全部斩杀。”敦武哑着嗓子,有些紧张的看着了一眼共尉,咽了口唾沫,又接着说道:“属下无能,伤了二十一个兄弟,还……死了八个。”
共尉大吃一惊,敦武手下的亲卫他是知道的,武技是敦武亲自调教的,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怎么五十个人去追十个人,还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样的死士,居然这么厉害?”
敦武犹豫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好象是仓海君的人。”
“仓海君?”共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敦武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仓海君原来是齐国墨家的一个弟子,精于刺杀之术,秦灭齐后,他就躲在东海的一个岛上,专门训练死士,势力很强。”
“原来是他。”共尉想起来了,野史传说中,张良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的那个大力士,就是仓海君的人,没想到秦嘉和他还有瓜葛,怪不是秦嘉死之前那么有底气。共尉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敦武一眼:“看来他的刺杀之术是要比你高强一些啊,十个对五十一个,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战绩,连你这个校尉都受了伤,不容易。”
敦武满面羞愧。他也没有想到那十个死士的手段如此高强,手下人一时不适应他们的刺杀之术,这才吃了大亏,不过说实话,那些死士的剑术确实和他不相上下,如果不是仗着人多,以及久经杀阵,他未必能留下那十个死士,取回秦嘉之子的级。
“好了,给兄弟们好好疗伤,战死的,按规矩抚恤。”共尉见敦武很难堪,不想再打击他,用脚踢了踢他,“起来吧,跟兄弟们好好聊聊,看能不能找出点对付他们的办法来。既然结下了这个梁子,想必以后还会遇到的。”
“喏。”敦武起身准备离开大帐。
“把这个带走。”共尉叫住了他,指了指案上的级,皱着眉头说道:“好好安葬他们吧,这事就算结束了。”
敦武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带着级走了。他虽然走了,可是屋里的血腥味却还是浓得化不开,让人闻之欲呕。共尉叹了一口气,迈步出了门,吹面不寒的春风迎面而来,这才算舒服了些。
“唉——”共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杜鱼迈着轻快的步子,大步来到共尉面前,拱手施礼:“将军,宁君他们来了。”
共尉笑了笑,本想让杜鱼带他们进来,想了想,又改口说道:“带我去见他们。”
杜鱼愣了一下,随即抢在前面带路。宁君、朱鸡石、余樊君三人正在外面等着,他们一听共尉从彭城赶来,就连忙去迎,在半路上遇到了打到共尉旗号的灌婴和叶青,这才知道共尉已经带着亲卫营悄悄的赶到了郯县。一听这个消息,他们就知道秦嘉死定了,顾不上休息,连夜赶来,在城门口时看到了秦嘉和景驹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