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谢文东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谢文东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谢文东,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谢文东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象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谢文东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谢文东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象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谢文东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谢文东,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谢文东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谢文东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象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谢文东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谢文东聚目一看,原来是秋凝水,他咧嘴苦笑。秋凝水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位我而去冒险。
谢文东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做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秋凝水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谢文东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秋凝水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谢文东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谢文东轻叹一声,看着秋凝水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秋凝水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谢文东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象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谢文东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秋凝水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文东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秋凝水一巾鼻子,道:我象是很好骗的样子吗?谢文东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秋凝水道:鬼才信你的话呢!谢文东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金眼,问道:对了,金眼现在如何?秋凝水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构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谢文东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谢文东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秋凝水认真道:当然!腐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谢文东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象再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秋凝水能怎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秋凝水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谢文东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忍不住谷了两声,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象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谢文东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象是在逃跑。
谢文东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