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阆也已看见白毓出来,兴致勃勃地遥指:“四妹,那便是我方才说过的烈侯之子永安侯。”
没听见回应,秦阆扭头瞧见浅夕的脸色,迟疑道:“四妹妹……认得永安侯?”
“认得。”不假思索的回答脱口而出,浅夕顿时回神,忙低声道:“娄贵妃那次宫宴遇见过一次,小侯爷人谦恭有礼,我离席迷了路,多亏他指引……母亲后来问起,我没敢说。”
不着痕迹的圆了谎,秦阆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永安侯跟咱们还真是有缘。”
浅夕默然,还想再问秦阆,白毓为何在这里,就已看见白毓低头上了楼,走到单伯维木椅前拱手一礼。
“幸而师傅带他来蹴鞠场授球,不然我不知道烈侯那么许多英武之事。”秦阆随口一句,替浅夕解了惑。
“吱呦呦”木轮推动,单伯维坐在木椅上过来:“这位小姑娘是何人?方才一番阔论倒有些见识。”
白毓早已看见浅夕,却只是立在单伯维身后佯作不见。
“师傅,”秦阆大咧咧上前:“这是我家四妹妹,今日恰好从此路过。若不是她荐引,徒儿还拜不了师呢!”
单伯维一愣,目光如炬盯了浅夕:“你识得老夫?”
“‘铁甲飞骑’名满天下,谁不认得。”暗暗叫苦,浅夕十分狗腿的拍马屁,替自己解围。
单伯维果然眉峰一皱,低哼道:“言过其实。”
浅夕只得讪笑,正尴尬,方才场中蹴鞠的少年们陆续奔上楼来。
“师傅,今日我们耍的如何?”为首的少年黑脸膛,人高马大:“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这是秦府四小姐。”随后上来的两人已经认出浅夕。正是当日随秦阆回府,秦阆在二门下棋,与浅夕三问三答时,围观的两个少年。
众人听闻,纷纷行礼问好。
浅夕是从桑园直接过来,并没有特意戴帷帽,此刻受着一干男子“注目”,顿觉不妥。彩薇已经满额细汗,搜肠刮肚的主意,寻思着怎么带小姐离开。
少年们却大声攀谈起来,直说那道“魏人攻大燕西河城”的考题,便是四小姐所出。
单伯维顿意外,想起秦阆曾与自己探讨,又凝住浅夕问道:“四小姐竟还熟读《六韬》?”
白毓并不知道什么“魏人攻城”,但是听见《六韬》也是一愣。
浅夕语塞,心知今日逃不过追问,不过转眼看见白毓动容,心中陡亮。
“四妹妹常……常替我整理书房,偶然看见,便拿来考我。”浅夕正要开口,秦阆却收到彩薇焦急的眼色,插话进来。
一个女孩子有才情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被人说读过兵书,只怕听者奇怪,会横生猜测,于浅夕声名绝无益处。
浅夕却不愿放过这大好机会,一展笑颜道:“是啊,夕儿所知寥寥皆是从二哥这里听来,便是蹴鞠也是二哥所授。”
少年们立刻炸了锅,坊间虽也有女子玩蹴鞠,却不知相府的小姐竟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