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秦月澜是在为自己舍身挡祸么!看着秦月澜微白的脸色,和尚且镇定的眼神,浅夕缓缓端起面前的酒盏。
不会!不是这样。
秦月澜一向循规蹈矩,今日家宴来迟,已不寻常,进门还高调与她计较坐次……这酒里一定有问题,但是,秦月澜却是来之前就已知道了。
此时此刻,真真有问题的酒,应该是秦月曦手中那一盏!
桂花酿凑到唇边,浅夕浅饮入口。秦月曦立时粲然一笑,将手中的玉液醇也一饮而尽。
一股热辣辣的火在心头轰然燃烧,叫嚣着流窜全身。
这感觉似曾相识,却要炽烈的多!秦月曦陡然瞪眼慌神,来不及愤怒怨恨,趁着脑中所余不多的理智,秦月曦霍然起身,掐住莺歌的手腕,眼底一片猩红。
“小,小姐不胜酒力,奴,奴婢带小姐去歇息,小姐、姨娘们慢坐。”莺歌声音都在打颤。
她方才还在偷眼盯着浅夕,看会有何异状,不料陡然被小姐抓了手。
是酒盏弄错了么?天哪……
莺歌脑中嗡嗡,搀了秦月曦踉跄而去。
诸人见二人这般怪异无礼,皆不明所以,只有严氏心里咯噔一下。
窦老太太见秦月曦一言不发就走,恼道:“小饮怡情,如今三丫头也没了分寸。”
“这两日她身子一直不爽利,没掌住自己的酒力。媳妇让田妈妈跟着去,不然两个丫头这么回去,媳妇不放心。”严氏试探。
“罢了,还是你去瞧瞧吧。”窦老太太扫兴,懒得再敷衍这对麻烦的母女。
严氏忙谢了,也离席而去。
浅夕搁下手中的半盏桂花酿,大眼清澈望了秦月澜,只是不语。被盯得久了,秦月澜才用两人可闻的声音,低低道:“姑息,便是养奸!”
“到底是何物?”浅夕叹气。虽说秦月曦自作自受,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月澜默然摇头。
雪月轩里,莺歌赶走了所有丫头,又紧闭门窗,也关不住秦月曦的尖声嘶喊。
严氏和田妈妈赶到时,看在莺歌掩门堵在外头,屋里俱是毛骨悚然的叫声,当即上前就打,质问道:“小姐明明不适,为何不在里头伺候。”
莺歌迎头挨了田妈妈一巴掌,却好似不觉得一般,抬了血淋淋的手,指着里头摇晃:“小姐,小姐……疯了!”
“天杀的,这是什么?”田妈妈看见莺歌满手血,已经软了腿,嚎道。
“是,是小姐咬的。”莺歌终于跌坐在地上,想要逃离也不能。
严氏听说不是秦月曦的血,这才稍稍安慰。
开了门要冲进去,秦月曦已经扑出来,在一把抱住她的田妈妈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喉里发出兽一般的呜鸣。
“快,快去把我房里那两个残婆子叫来。”田妈妈忍痛回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