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薇吓白了脸,跪着不敢说话。
浅夕这才道:“我之前已然听说,王爷出宫建府时,连带这四位司帐宫女在内,先帝共赏赐了八采女。前几年皇上还赏了十二美人,那才是侍姬。”
“这几位司帐如今在王府里便是女官身份,王爷的一应衣食住行,皆由她们周全。”
脸儿微红,浅夕低声道:“说句不当说的,皆因我是庶妃,否则,若是正妃大婚,敦伦之时,这四位还要同室侍候呢!什么叫闯了新房?她们不来替王爷沐浴更衣,难道换了你们进来?你们可知王爷喜好、习惯?”
一席话说得彩薇服服帖帖,绿芜忙到:“原是奴婢们想左了,倒让娘娘替奴婢们操心。”
“你们是向着我,我都知道。昨晚那四位确实来者不善,但是咱们越是浮躁,越会让人轻视了去。从此把心思放宽些,但凡哪个尊贵之人不是宽厚的?”浅夕一边从容漱口净手,一边又道:“纵然要重新立规矩,也得等过了这头一个月去。”
听见这话,彩薇立时抬头,眼里藏不住都是喜色。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姐不防。只要小姐心里有数,管他什么采女、美姬呢,都能被小姐捋得顺顺溜溜。还是赵妈妈说的对,争什么都不如争王爷的心思要紧,她还是多在这上头替小姐盯着些……
唤了彩薇起来,浅夕心中暗忖,两个丫头都是聪明懂事的。但是婚期仓促,起先谁也没成想嫁到这样的府里来。是以,什么皇家规矩,这几个丫头都生疏的很,今天晚间,她定要央了慕容琰,请个府里的老人儿来,好生给她们恶补一番。
另一边,慕容琰犹在天枢阁与老司徒一众议事。
今日府里收到了孟贲的密信,里头说已然控制了郁山金矿,及娄真镜一干人等。而娄家也果真是收到了娄霖灵报信儿,算算时日,就是在慕容琰入宫,借太后之口敲打娄氏之后。
所幸慕容琰反应及时,娄家人尚未及动作,事态就落入了孟贲的掌握之中。
密信中,还附带着一幅矿坑工事图。慕容琰俯身细看了足足一刻钟,直觉其中土木结构之精妙、高效,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怪不得浅夕说郁山山脉谷口的小驼峰,是被人挖空了山腹后,以柱梁支撑着的。由此图推演看,要做到那样,并不时什么登天难事。之后,只需等到大军出关的那一日,提前毁坏其内部结构,便可造成阴雨天灾以致山体崩塌的假象,阻断援军去路。
端的是处心积虑,到底是谁?目的又何在!
需知此举不仅害了烈侯及三万白家军,若是当时严望山不及时调转马头,赶回鹿门关,若是自己当初奇袭不利,未能痛击狄戎后方,关隘则必然失守,战局也会急转直下……大燕三年苦战之功,全都会化为乌有!
谋划这一切的人,真的只是为了害死白濯么?
一旁,老司徒已在心里冷笑数声。
可惜了他们这位主子爷无心称帝,否则借了此事,他可助王爷改天换日,建不世之功!
“制此图之人,可有擒获?”慕容琰问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