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翅般的长睫阻隔了心意,慕容琰定定看着眼前,明明心碎,还要强撑的小人儿。
“本王会去问。”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忧,慕容琰还有半句未曾出口:假如夕儿你想我去问,本王便去。
“那就好,妾身告退。”浅夕匆匆福身离去,如同逃离一般。
捏紧了拳,强压下拉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慕容琰望了浅夕单薄的背影,忽然朗声道:“本王今日去了白府!”
猛地停住脚步,浅夕愕然回头。
“烈侯遇害的案子,已初显端倪,本王已都告诉了白毓,教他安心静候,莫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徒惹横祸。如今,他每日都在府中跟着韦天枫习武练剑。”顿了顿,慕容琰又道:“此案牵涉虽大,本王也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烈侯终能沉冤得雪,宛公主亦可安心九泉。”浅夕心思飘摇,身形不稳。
“所以,昨晚本王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她泉下有知,知道了可以安心。”磁沉的声音在风中如长长的叹息,慕容琰望了浅夕的小脸,满眼都是“夕儿,你何时能了解本王的心意”的凝重。
浅夕心里重重一颤,慕容琰这是在向她解释么?可她并没有怪他。
蓦然转身,浅夕飞也似的逃离。
午膳、晚膳都是食不知味,晚间躺在慕容琰怀中,浅夕还僵硬的如一根树枝。
栖月阁里,全是沉重的气氛。
王爷不开口,绿芜、彩薇也不敢再贸然说什么。
次日,浅夕让绿芜开了箱笼,亲自选了玄色的云纹织锦和金线出来,说是想亲手替慕容琰制一顶斗篷和冬靴御寒。而后,她便常常独自坐下窗下一针一线做得仔细。
慕容琰回来,两人也难得言语。
这晚,慕容琰终于望了灯下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忍不下去:“本王去问过了,章太医说,宛儿她中刀伤了赤宫,不能再诞育子嗣,连之后熬那几年下来,都是极不容易的。”
这些话,他早就在宛儿离世后,从章太医那里逼问出来了。何况,他始终不认为,这会是宛儿对他避而不见的理由。因为在慕容琰看来,或许只有像烈侯被害这样的事,才会让身为女儿的白宛绝情弃爱。
男人与女子的想法,总是这样天差地别……
绣针又扎在了手指上,浅夕悄悄背身:“宛公主也是可怜之人,不能与王爷举案齐眉、执手偕老,是她无福。”
慕容琰瞪眼气结,望着那小小又低了头的背影,一时语塞,心里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晚间,拥了她在怀里,悉心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