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含笑转身,看着琼花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可行的方法有三个。”琼花见静妃不再震怒,心中顿时生出希望,口齿伶俐道:“头一个法子,便是娘娘或者养鸟的宫女姐姐每日都和公主从前一样,多与奴儿说话玩闹,奴儿自然就会不治自愈;若是娘娘喜静,嫌这个法子太呱噪,也可以再采买一只八哥儿进来,与奴儿养在一处。有了伴,奴儿也会好起来的。”
“法子倒是都不错,却不可行。”略一思忖,浅夕歪头道:“八哥儿不止活泼好动,还怕生。奴儿是清晖公主一手养熟的,如今奴儿不吃不喝,已经虚弱,你这两个法子,远水不解近渴,真要实施起来,只怕反要惊吓了它。”
琼花细眼眨巴,惊喜道:“帝姬果然懂得鸟儿习性,正是这样!所以奴婢才教了那两位宫女姐姐,第三个法子。”
见两人说得有趣,众人连同赵皇后都不由听住了。
“哦?”浅夕兴味,眼中鼓励:“说说看。”
琼花忙道:“奴婢让宫女姐姐们拿深色厚布罩住鸟笼,只留出一线,然后在缝隙外头摆上镜子。奴儿远远瞧见镜中自己的影像,只当是同伴,慢慢就会试着鸣叫示意,如此一点点活泼起来,自然就不会受惊吓了。”
“现在,姐姐们可以先掰着鸟嘴,喂些豆腐、肉糜,帮奴儿撑过这几日,待奴儿恢复过来,前面两个法子,就可以随意择选了。”
浅夕点头。
静妃已将这些话尽数听了进去,一一记在心里。
冷不丁,赵皇后却哂笑道:“你既说得这样头头是道,怎么还是惊了静妃和奴儿!”
琼花顿时灰了脸,哑口无言。
柔妃莫名被连累攀诬,早已郁闷多时,现在得了机会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冷笑道:“只怕根本就是一起子误会,静妃姐姐日日思念公主,精神恍惚,午歇起来,迷迷瞪瞪看见一张生脸孔,就生出臆想,以为有人暗害,闹这么大一出,白白耽搁了庄妃妹妹晋封的好日子。”
“你才白日里生癔症!”静妃霍然起身,手直指到柔妃脸上。
因清晖公主之事,静妃已经恨柔妃入骨。柔妃一直不说话,她尚能自持,此刻听见柔妃讥讽自己无事生非,顿时震怒道:“昨日下午,本宫刚刚歇下,就听奴儿在外头惊叫,扑打鸟笼。本宫出去看时,翅膀上的鸟羽都折了两根!本宫一时生气,责问了两句,这个丫头就顶嘴辩白,你且问她,是也不是?本宫可有诬她!”
闻言,琼花忙跪正身子低头道:“娘娘所言,确是实情,只是,只是……”
“你们可都听见了?”静妃兀自气得心口起伏。
赵皇后却又仿佛正在审度一般,闭口不言,坐看两人争执渐起。
浅夕算是瞧明白了,赵皇后哪里是想给柔妃下马威,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件小事一石三鸟,不止要让静妃与柔妃两人公然撕破脸、结下仇,还要教她们在众妃嫔面前失了体面。这样,才独显皇后一人凤仪高贵,是这后宫里,唯一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