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了!主子咬了!快提竿儿……”
“是鱼咬钩,不是你主子咬了!”
浅夕好笑,一扬竿,弹跳鲜活的鱼儿凌空荡过来。琼花忙飞身踮脚接了,手忙脚乱卸下钩线,将鱼扔进篓里,湃在水边,撑腰哈哈傻笑。
看那样子,竟比浅夕这个钓鱼的还欢乐!想是在宫里拘狠了。
浅夕也不说破,借了琼花的兴致,又高高兴兴钓了两条,时辰就到了巳时末,宴饮要开始了。
果然,侍人们纷纷象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轻松寻到每一位宾客,准确地辨识宾客的身份并冠以恰当的称呼,指引着他们去往宴饮的地方。
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找到了浅夕,一路把她送去福熙阁,直引到殿内的座位上,才姗姗离去。
大殿可容纳百余宾客,中间铺了直径几丈阔的圆毯,应该是歌舞表演之处。环形的座位则被八扇薄如蝉翼的屏风隔开,使得并不十分相熟的宾客们共济一堂,既相对独立,又一览无余。
女宾这便人数非常少,只有寥寥几位,浅夕的位置在最前头的显眼处。
到达大殿时,人几乎都坐满了。
起初浅夕并不觉得昭圭安排这个位置,有什么戏耍她的特意安排。不过,当她坐定之后一抬头,就赫然发现了昭圭的真正用意。
隔着圆毯,正对面的座位上,施施然来了一位客人。银线暗绣的织锦素袍,温凉玉质的气韵,如同月光一般的人,不是元玠又是谁!
浅夕瞪大了眼,她不计后果,替元玠解围还不到十天,元玠就成了昭圭的座上宾!
吃惊、悲凉,浅夕呆看了元玠甚至有一丝愤怒。元玠显然也刚发现浅夕,惊讶从眼中一闪而过,接着人就气定神闲的坐下,举手投足间,丝毫不见勉强和不悦。
就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浅夕觉得有些受伤,这算什么!她是狗拿耗子,白白多管了闲事,还是自作多情了?
眨眨眼瞧着对面的元玠,浅夕越发觉得他举止从容,神情自若,莫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赴宴了?怪不得昭圭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早就不屑和自己计较了。
至于今天特意请她来,大约就是想让她瞧瞧,她自以为聪明,结果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亏她还以为是场鸿门宴,慷慨昂然而来,结果是来证明自己是个笑话。这才是昭圭请她来参宴的真正目的吧……
真的很好笑,然后浅夕就笑了。
桌边静立伺候的琼花莫名一哆嗦,仿佛自家主子要发怒一般,可待她侧头去看时,浅夕又正端了茶低头啜饮,神色一切如常。
“公主嫁到——”
一声长长的唱喏,众人纷纷起身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