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的顶头上司张温,卢植显然是一名更加严谨而传统的大臣。
他继承了幽燕男人的一切优点:身长八尺一寸,体格轩昂伟岸,声如黄钟大吕,堪称赳赳英雄。
朝中原来的几位可以征伐的大将,如皇甫嵩、朱儁、张温,都是勇武出身,皇甫嵩更是世在北塞,名震边陲;而卢植却实实在在的是一名文臣。
以文臣而掌兵马,这类事例不少,但能够收到实效而被世人一致公认的,卢植算是其一。
他手下三四万兵马,大半为新兵,又出自各处,号令难免不一,出行之时,卢植便再三申明军纪,以雷霆手段震慑全军,第二ri便有偷懒不服军令者,他毫不手软,下令以军法鞭杀军士十五人,并决定亲手执行。
全军眼睁睁看着这名须发半白的文臣手持鞭条一鞭一鞭狠狠的抽在军士的脊背上,直至这些军士一个接着一个被活活抽死,四万人马无不噤声,绝不敢再犯。
马岱和贾穆脸se发白,几乎都要呕吐。
连我也没有料到这名平ri还算平和的老人一旦领起军来,手段如此……不近人情!
我甚至有些不忍,想为这些并未犯下死罪的军士求情,卢植双目如电,只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当场便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们死在脚下。
打了足足有一百余鞭,卢植毕竟年事已高,浑身上下无处不是大汗淋漓,如同刚刚从水中蒸出来一般。
“马将军,你过来……”他狠狠地喘了口粗气,将鞭子倒转过来递给了我,“剩下这几个人,就由你来行刑。”
我接过被握得发热的柄部,忍不住打了个颤。
“敢留情者,同罪处置!”他冷冷看着我。
我不怀疑他真的有这个魄力。
脚下还剩下六名军士,我握鞭的手掌微微抖个不停。
我曾经杀人无数,以后还会再杀,可……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兵马!
“打!”卢植猛然大喝!
我只能深深一吸,将这口气压入腹中,咬紧了牙关,奋力一鞭狠狠抽下!
以我jing壮少年的全力一击,受力人的脊背立即皮开肉绽,他甚至没有哼出声来,就昏死过去。
只用了十三鞭,这名仍在昏迷着的军士就断了气。
他的背上已经看不到一块白净的肉,两侧的肋骨清晰可见。
我不能拯救他们,我无法拯救他们,所以只能让他们尽早解脱。
六名军士,我一共用了五十三鞭,让他们全部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xing命。
全军一片寂静。
当丢下被鲜血浸透的鞭子时,四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我差点自己将自己绊倒在地。
卢植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脑子里一片惨白,双耳甚至听不到他在对我说了什么赞扬的话语,只能诺诺地点头。
四万人马,以常人难以忍受的速度在大道上急行军。
三万步卒的脚力,几乎可以赶上骑兵大队,可是慑于卢植的威严,再无一人胆敢抗拒。
第四ri中午时分,全军抵达阳武城。
卢植下令,整个下午用来休整。
全军虽然都是松了一口气,但都只敢躲在军帐之中说话。
“卫将军请破虏将军前往商议军事!不得耽误!”我刚刚和马岱、秦阵他们坐定,卢植帐下的传令官便来召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