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后背一阵阵灼热的疼,有一只温柔手,在脸上轻轻滑动,似在呼唤,“阿诗,阿诗!”
唐诗艰难睁开眼睛,对上他忧心的脸,恍如梦中,这是真的吗?
夏侯砚一见唐诗醒来,眼中蓦然惊喜,声音颤抖,“阿诗,你终于醒了!”他将她无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表情哀恸,“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唐诗嗓子干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他急忙命人端来水,温柔将她抱起,喂她喝水,动作极其轻柔,唐诗被易子墨掌风击中,虽未伤及要害,可是也需修养一段时日!
唐诗终于能说话了,虚弱开口,“我睡了多久了?”
他微微笑道:“不多,就三天!”
唐诗看着他眼底的血丝,下颌有胡茬渗出,心知这三天他一定没有休息,彻夜守在*边,心中一痛,戏谑道:“认识你这么久,一直都是风华绝代,可从未见过你这副落魄模样呢!”
他低笑,心疼地握着唐诗的手不愿放开,柔声道:“感觉怎么样?”
唐诗朝他微笑,以示自己无恙,忽然想起上官嘉泽,“嘉泽呢?”那个混入敌军之中暗中护她周全的年轻副将!
他轻轻吻了唐诗的手,“他没事!”
唐诗不信道:“伤得那么重,还说没事?”要不是上官嘉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只怕已经被易子墨侮辱了,当时易子墨眼底的狂戾她看得清清楚楚,说将她赏给一千士兵绝不是吓唬她的话!
他温声安慰道:“真的没事,宏逸把他救了出来,更何况,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不必大惊小怪!”
他说得轻松,唐诗却担心起来,心下一涩,“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深深凝视唐诗,似哀似痛,“我很好,靖江王有飞鸽传书过来,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要替倩然谢谢你!”
唐诗莞尔,“倩然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保护她!”刚刚醒转,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更觉浑身无力,轻轻咳嗽起来,夏侯砚见状道:“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
唐诗却不听话,“易子墨呢?”
他知阿诗好奇心重,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切断了建安山城唯一的退路,我的军队又在外面严阵以待,如同瓮中捉鳖,南清军一部分人死战不降,已被尽数歼灭,其他的大部分缴械投降,我军已经大获全胜!”
唐诗放下心来,微微笑道:“真好!”
他的声音忽然加重,“你怎么敢冒那样的险?若是我晚到了一步,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唐诗闭目不愿回忆易子墨意欲强占自己的一幕,这难得的重逢,不想被易子墨给破坏了,只道:“这个阵当初设计的时候就预留了退路,易子墨是南清世子,他手下自然有高人,我担心时间一长,会有人发现这条退路,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语气蓦然紧致,带着恼怒之色,“打了败仗,还可以赢回来,若是没有了你,你可知道我会有多难过?”
唐诗听着他深浓埋怨之色,努力将手放到他脸上,嗔道:“我都受伤了,你却还在怪我?有你这样做人家夫君的吗?”
他哭笑不得,无奈道:“看你受伤,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宁愿受伤的是我,也不愿意是你!”
唐诗躺在爱人怀中,心底浓甜,“这是哪里啊?”
他轻声道:“这是驿站,我带你回来,在这里养伤!”
唐诗一惊,“那你的军务呢?”他不是一直在前线吗?
他含笑捏了捏唐诗的鼻尖,“经此一役,南清军元气大伤,已经派人送上降书,这仗就要打完了,父亲怜你受伤,特命我留在驿站照顾你!”
唐诗脸上浮现愉悦微笑,躺在他怀里, “那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什么事也没你重要!”他的声音让唐诗心中泛起无边甜蜜,只要有他在身边,连身上受的伤都可以忽略不计,斜眉看他,“这么担心我,那为什么到第三天才来?为什么第一天不来?”
他的声音透着浓浓怜惜和遗憾,“易子墨一向为人狡诈,我担心就是如他所愿地撤军,他也不会轻易放了你,所以我必须暗中派人潜入敌军,伺机而动,查明关押你之地,首先保证你的安全,易子墨谨慎多疑,若我一开始就同意他的条件,他反而会起疑心,我原本是想利用他观望的这段时间把你救出来,可惜没能成功,还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