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然丢下这一句话,反身出了门。
不行了?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前去看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庭院里面鸣笛声不断,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祥和的宁静。
叶妃舒虽然疑惑,可是手下的动作却不敢有任何怠慢,急匆匆地披上了大衣,拖着靴子,跳上了候在大门口的车上。
“嫂子,你再试着拨打一下哥哥的电话试试,我们不能再耽误了,那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毕夏然心急的时候直接亲自上阵,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就飞了出去。
这一路,叶妃舒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白禹的电话始终都没有接通。
这样不同寻常的沉默,让叶妃舒一颗心慢慢沉入了谷底。机舱外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机舱里她跟毕夏然都没有说话,压抑着沉默。
匆匆赶到病房的时候,叶妃舒意外地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白禹。他居然比大家都还要先到。
病床上的白老爷子骤然间跟老了十多岁一样,眸光一向锐利的眼睛此刻浑浊,整个人瘦得脱形,跟上次见面的时候差别太大了。
叶妃舒心里难受,站在门口,眼睛里面泛酸。
“小叶,过来。”见到叶妃舒来了,老爷子努力地笑了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瘦的脱形的手如枯槁,朝着她吃力地摆了摆。
叶妃舒稳住了急促的呼吸,压住了此刻的心悸,走上前去,用一双手握住了白老爷子枯瘦的手。
硬实干枯如同一截秋天的树枝,这是生命在流逝。温热蔓延了她的眼眶,叶妃舒低低地哽咽,“老爷子,老爷子,我来迟了。”
“不,不迟……咳咳……小禹”白老爷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用眼睛一直盯着白禹。
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白禹主动握住了白老爷子的手,老人家颤抖着手腕,将两个人的手合拢在一起,交叠着。
“赶紧生个孩子,好好过。不要……不要欺负小叶。”
十几个字,他说的分外艰难。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虚弱而无奈的老爷子,泣不成声,“好,好。”
身后毕夏然走上前,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老爷子。”
白老爷子一直盯着他看,无奈地怎么都说不出来,很快就跟老风箱一向呼呼哧哧地剧烈喘息起来。
噗通一声,白禹跪倒在了床前,紧接着是毕夏然,整个病房的人都跪了下来,叶妃舒也跟着跪了下来,耳边传来机器长长的一声滴……
那是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再不会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