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扎合点头道:“我确是认真想要和夕箐结拜为生死兄弟,只因他出身卑微、所以想请阿爹帮忙!”仓央林木将身侧的熏酒一饮而尽,大笑道:“男人应如雄鹰翱翔九天,却不是地底的癞蛤蟆。你不念身份之别,才是好男儿。此等美事,我自然乐意应允。”
且听仓央林木大声道:“大总管何在?”仓木江应声而出,仓杨林木朗声道:“擢木仁夕箐,为土司府忠义骁骑官,即日脱离凡籍、为贵族!”
仓木江问道:“不知大人赐他何等官阶?”仓央林木笑道:“随心所欲,几阶便是几阶。”仓木江心领神会,命人寻夕箐而去。
话说夕箐正在土司府主楼之外,却因为身份的原因逡巡难以上前。此刻一个高阶卫士寻他出来,正好碰上。那人方才随仓木江巡视,故而认识他,客气作揖道:“拜见忠义骁骑官,土司大人及少爷有请!”
夕箐忐忑不已,一路随那人进去。
他才入门,便被仓央扎合抱在怀里,兴奋道:“兄弟,你哪里去了?”夕箐仰慕仓央林木无上豪情,但觉他如同天上的战神一般,每每见之都是心悦诚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众家臣深知土司为人,皆是善意笑他。仓央林木呵斥左右道:“有什么好笑的,夕箐霸气内敛,皇天后土之人皆是如此。”
仓央扎合吃惊道:“阿爹,我兄弟是皇天大陆的人么?”仓央林木笑道:“我一辈子困守在渺寨,尚未得见外面的大千世界。但依他人所言,皇天大陆之人谦虚谨慎,智慧高绝。且他们长相甚为英俊、标致。夕箐秀气,一看便缺少渺人的奔放,自然不是我渺人。”
夕箐自身乃是初次听闻此事,心里如同雷霆降下,心道:“原来外面还有大千世界、皇天后土!”
仓央林木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世界之大,无边无际,绝非你我所能想象。”
夕箐想起正事来,连忙看扎合是否有恙。且见扎合完整无损,他心中也无比宽慰。他问道:“土司大人,不知昨夜行刺的是何人?”
仓央林木有喝了一口熏酒,顿时一股豪情将众人压得出不动气。他怒道:“可能是黑云十八岭的山贼所为。那帮贼人,终日打家劫舍,实在是该死!年前我剿了他们一个山头,那厮居然趁我不在,骚扰起我的南面七十二寨!待我休整完军队,必定要将那伙贼人悉数剿灭!”
夕箐向来爱寻思,他问道:“来者有几人,可曾击杀?”一众家臣见他连连发问,唯恐土司震怒。但仓央林木今日心情甚好,答道:“现身者唯有一人,同样与我是神合后期的修为。若不是我喝高了,定将他留在此处!”
夕箐见此事蹊跷,问道:“既然是一人,且身受重伤,如何将我木仁集的烽火悉数点燃?”
众人听闻,纷纷皱眉沉思起来。仓央林木大惊道:“夕箐的意思是?”
夕箐答道:“我以为,那人来袭,恐怕是声东击西、吸引眼球之举。因为但凡有所图谋之人,定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此番他深夜行刺,既没有取人性命、又未带走东西,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恐怕是他故意与大人交战,好令他人趁乱混入土司府,所图匪浅!”
夕箐继续道:“那人要么想取大人性命,要么便是惦记府中的东西。”
仓央林木想了半晌,大惊道:“对了,咱府里确实有一件重宝,名为九窍飞琼。此宝是地萨巫师周游渺寨时所遗留,据说能够令人羽化飞仙、世间难求!我年轻时机缘巧合得到此物,自忖不是有缘人,故而只是珍藏。”
夕箐问道:“地萨巫师是何人?”
众人皆是敬若神明,唯有仓央林木答道:“地萨巫师乃是我夷界九州的地上神明,与月神同辉!我渺寨人人修行,皆是地萨巫师周游时的教化功劳。”
他接着讲解道:“我夷界九州的修行,可知的大致分为开灵、分灵、聚神、神合、明王、皇樽、帝气几大等阶。但凡聚神之士,便可为一方门派长老。至于神合境,则是雄霸一方的存在。明王境往后,乃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据说地萨巫师,那是帝气境界的修为!”
夕箐听之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普通人望尘莫及。
仓木江补充道:“地萨巫师,那是我夷界九州、一个大陆共有的巫师。我等每个族群皆有自己的巫师,而他,乃是大巫师!”
夕箐不解道:“为何渺寨不曾见过巫师?”
仓木扎合笑道:“兄弟有所不知,我阿爹,即是土司,又是渺寨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