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想了半晌,眼睛一亮,有些犹疑的看向傅清欢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香是一个月前坤院送来的,说是新得的香,闻着安神宁气又对伤口好,让小姐也试试。”
张医正手上把三匀稥捻成粉末,放在鼻间一嗅,随即冷嗤一声,“什么安神宁气?!三匀稥是好香,就是这香炉的三匀稥却早被人动了手脚,长久闻了这香不仅伤口不会愈合,而且闻得久了连性格都会变得异常!”
傅清欢悚然而惊,这欢院之中也就她和珊瑚会长久呆在这屋子里,说这动手之人冲着珊瑚来,傅清欢却是不信的!那又会是谁?傅清欢陷入沉思,在前世记忆中,傅府里和她结怨的也就是这柳欣语,难道是柳欣语动的手?
不可能!傅清欢立马除去这个想法,柳欣语来傅府不足一月,连二婶对她都什么好脸色,身边也只有从江南带来的虹锦能使唤。难道是柳欣语怀恨在心假借老夫人的名义?使了这一石二鸟的毒计?不仅可以让傅清欢左手残疾,又能挑拨老夫人和傅延年的关系…
“欺人太甚!”本来神色舒缓的傅延年,听到这害人的香是坤院送来,怒极反笑,转身一掌重重拍在一旁的细口高腰青花瓷梅瓶上。一人高的梅瓶瞬间碎裂,伴随清脆的破裂声成了地上那一堆瓷片渣子。
“爹爹!”傅清欢赶忙上前去仔细查看傅延年的手。那么大的年纪还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珊瑚站在众人身后却一阵肉疼,这梅瓶本是一对儿,瓶底印着官窑御制的朱章,这世上仅存这么一对,还被杜皇后拿来赏给自家小姐。前些日子这对梅瓶刚搬进小姐闺房不久,小姐就直接抽碎了一只,仅剩的一只今日也毁在了老爷手中…
“欢儿,爹爹没事!现在跟爹爹去坤院,爹替你在老夫人那儿讨个公道!”傅延年怒气勃发,紧握着拳头就向外走去。现下的傅老夫人虽说不是傅延年的生母,但该有的孝敬和供奉傅延年一分都没少。老夫人就不喜欢清欢傅延年也不勉强,但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有祖母去害自家孙女?!他今日定要问个清楚!
“爹爹且慢,欢儿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爹爹可愿听欢儿一言?!”傅清欢赶紧冲出去,左手缠裹着绷带,略显单薄的身影冲进小院中倔强的拦在傅延年的身前。
一高一低,一高大,一单薄,父女两人坚定的眼神毫不示弱的碰撞在一起。
想当年傅延年在军旅中摸爬滚打时,那时的苏老元帅就调侃过他的脾气,说他一生气起来就是一头谁都拉不回的倔驴子!他也果真如此,杜晴嫁给他那么多年,遇上他犯倔也都不和他打正面仗!
可是现在…
傅清欢就这么拦在他身前,两人对峙良久。
毕竟身体带伤,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傅清欢很快就感觉到格外的疲惫,身子轻微的颤了颤,她的目光如烈阳般明亮执着,依然紧紧锁在傅延年的脸上。今天注定会有人示弱,但她发誓这个人必定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