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轴啊!别呀!我行不行啊?那么多专业演员!”最主要的原因是,无论是演出还是比赛,她一直都喜欢排前面的号,因为演完就可以休息了,最后……那她得紧张多久啊……
“没事!我都说好了,演出负责人也觉得这是个亮点,都帮你保着密呢!来,快换衣服化妆,这妆就得化两小时呢,你看人家演员都化好了!”郝小海张罗着,把她领进临时更衣室。
演员们都在各忙各的,谁也没工夫注意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她居然还发现了几个有名的角儿,兴奋地拽郝小海的袖子,“哎哎哎!小海!看见没?那是那谁啊!唱歌可好听那个!我想去找他要签名!还有那个!著名主持人啊!是我偶像你知道吗?”
郝小海哭笑不得,“姐,拜托!有点气质好不好?今晚你也是星!你也是啊!”
也对哦!她怎么忘了!怎么说她也是小主持一枚,今天还多了个歌手身份!
“小海,你提醒得很对!我去换衣服了!不过,待会儿你还得帮我去要签名!”她一头钻进更衣室。
郝小海无语,还得要签名啊?
陶子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有些不自信。
毕竟专业演员的演出服华丽多了,她这个才被嘲笑“丑”的人在这一群艳光四射的明星堆里会不会像只小土鸡?
郝小海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一见她出来就招手,“快!坐过来,化妆师等着给你化妆呢!”
说完,还将一件军大衣披在她身上,“我们这儿晚上可冷了,这是我新发的,干净,你先穿着!上场的时候再脱!”
军大衣裹上身,温暖顿时将她重重包裹,心底,也不由生了暖意,她坐在化妆镜前,由衷地对镜子里的小海说,“谢谢,小海,你可真细心!”
小海却只是憨直地一笑,“你是我姐嘛!”
有个弟弟真好……
被暖意包围的她暗暗下决心,这么好的弟弟,她一定要帮他介绍一个配得上女孩当她的弟媳!
“好了,开始化了?”化妆师端详着她的脸,啧啧称赞,“你的皮肤真好!又白又细,还这么有光泽,粉底也没你这效果!”
皮肤好是她唯一的优点了吧
……
却听小海在那骄傲地夸赞,“那是!我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小海,你就别出丑了!”拜托,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么?
化妆师却只是一笑,“我有信心把你变成最漂亮的女孩!你的五官很适合化妆!”
这一点其实她自己也知道。
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也常有演出,每次画完妆的她都和平时判若两人。她脸小,五官很有可塑性,稍加勾勒,就异常精致,加上她皮肤底子好,所以,每次画出来的效果都是既柔且媚的,说惊艳天下是夸张了,但惊艳她的同学却是名副其实。
化妆师很用心,在她脸上至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放过她,并抓着她的短发,打量着她军大衣里的演出服问,“发型呢?用假发吧。”
“嗯!我有假发!”她把今天到镇上买的假发拿了出来。
化妆师笑了,“这个倒很适合。”
她买的就是普通的长直发,在余嫂那试了一下,编成两个辫子。
化妆师把假发给她戴上,又最后整了整型,然后把她的军大衣脱掉,颇为满意地笑,“来,自己看看!”
她对着镜子站起来,笑容慢慢浮上唇角,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化妆师绝对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她平淡的小脸此时生动无比,尤其那双眼睛,本就十分明亮,化妆师将眼线拉长上挑,眼睛亮若星辰不说,眼波流转间竟透着几分勾人魂魄的魅/惑,再配上她小巧的鼻子,娇若花瓣的唇,只微微一笑,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小海看得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大叫,“我看看!我看看!这是我姐吗?是吗?真的是吗?”
她笑出来声来,“当然是!”
“我没说错吧?我姐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来,姐,把衣服穿上,别冻坏了,还没到你呢!”小海赶紧又把军大衣给她裹上。
“嗯!我去看看前台是什么情况!”她拉紧了大衣,偷偷走到舞台一侧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汤月明坐在第一排她家兵哥哥的旁边,还在笑逐颜开地说着什么。
哼!敌人见缝插针,真是一秒钟也不能疏忽啊!
她蹲在舞台边死守,谨防“敌人”有越界不轨的行为!
好在,她家兵哥哥思想觉悟高,又天生的大黑脸,大庭广众之下才没能让“敌人”占了便宜去!
话说她家兵哥哥黑着个脸拒绝别的女人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帅呢?
她就一直这么盯着,连台上演了什么节目也不知道。
直到她突然听见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这个节目很特别,说它特别是因为不是我们的演员所表演的,而是一位S团的家属。春节,是举国欢庆万家团聚的节日,可是,在遥远的边防,却有着千千万万不能回家和家人过年的解放军战士。你们也有父母,你们也有妻儿,在这样的节日里,你们一定有千言万语想对亲人说,而你们的家人,也有万语千言要说给你们听。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听一听这位家属到底有什么话要告诉她的兵哥哥!请听歌曲《兵哥哥》!”
这么快就到她了?!她恍然梦醒。
把军大衣脱下来扔给小海,虽然内心忙乱,但却从从容容上了场,这是主播必须有的职业素养。
音乐响起,她看向台下的那个人,莞尔一笑。
他坐在第一排,离舞台很近,她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
至少有五秒,他没认出台上的人是谁,五秒之后,陶子才发现他那张一成不变的大黑脸明显错愕的神情……
陶子想笑,怎么样?他也认不出来是她了吧?
默数着前奏的节拍,陶子开唱,“想死个人的兵哥哥……”
只这第一句,就全场震动。
陶子不是专业歌手,然,正因为她不是专业高手,所以唱出来的是别样风情。
她是主播,受过发声训练,一首民族唱法的歌曲被她用通俗唱法唱出来足够懵外行人的耳朵;她的声音很甜,甚至娇糯,一句“想死个人的兵哥哥”配着她秋波婉转的魅眼,还有她纤纤玉指轻轻一点,再加上她扎俩小辫一身红底花布衣的打扮,
就宛若自家小媳妇撅着嘴媚着眼扭着腰在自己面前撒娇一样,生生把一个个官兵的心都唱化了,骨头都唱酥了,全身热血沸腾起来,使了劲地鼓掌起哄,整个操场呼声雷动,比任何大腕明星出场气氛都来得热泪,一时达到晚会的高超。
陶子暗乐,成功!继续唱下去,“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严冬里刮风又下雪呀,我真想给他送去一团火……”
歌声渐转缠绵悱恻,刚才还呼声雷动的战友们却渐渐沉静了下来,他们醉了,醉在她的歌声里,醉在他们和自家媳妇的回忆里……
当她一声一声地唱着“兵哥哥……兵哥哥……”的时候,那一声比一声更娇更糯更柔媚的呼唤,彻底揉碎了战友的心,一个个如痴如醉地注视着她,失了魂,丢了魄,有的战士,眼里甚至泛起了亮晶晶的光泽……
良久,宁震谦左边的老余才反应过来,胳膊肘撞了下他,“咦,那不是你媳妇儿吗?哎哟,这一打扮,真漂亮……这一声声兵哥哥叫的哦,让我想起你嫂子年轻的时候了……”
而他,始终如一块木桩一般,目光死死盯着台上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她唱完,操场上还是静寂一片,所谓的余音绕梁,便是这种感觉。
她站在台上,深深一鞠躬,台下才反应过来,骤然,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响起。
她的目光,在台下环视一周,最终落在那个呆子身上。握着话筒,仍然沉浸在歌中描述的情绪里,兵哥哥,她的兵哥哥,她真的有太多的话要跟他说,泪光渐渐漫进眼眶,微笑却依然那么美,“真的很高兴有这个机会站在这里唱一首心里的歌给我的兵哥哥,我想,这也是所有兵哥哥的家属心中的歌,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我还是想代表所有家属说一声,我的兵哥哥,你辛苦了,我……很想你……”
亲爱的,我终于说出口了……
是的,我想你,是我想你,不是妈妈,不是千千万万别的家属,可是我却只能借着这个理由,说,我想你……
亲爱的,真正想你的人,是我……
这样的时刻,你会给与一点点回应吗?
她凝视着那个如木桩一般无动于衷的人,心中热情一点点冷却……
再一次鞠躬,准备下台,却听得台下一阵大喊,“谁是你的兵哥哥!叫他出来!”
她停住脚步,原来认不出她的还大有人在呢……
可是也有人认得的,在台下大声回应,“是宁团长!”
于是,台下又一次呼声雷动,“团长!团长!团长!团长!”如同喊口号似的,整齐划一,气壮山河啊……
陶子站在台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人却机灵地把一束花塞进宁震谦手里,要他上台献花。
他那脾气,自然是不屑的,随手就把花扔到了一边。
陶子心里一酸,再一次黯然低头,把话筒交给上台来的主持人,这一次,真的准备灰溜溜下台了……
倏然之间,一阵高亢的起哄声盖过之前任何一次欢呼,响彻云霄,期间还夹着兴奋的尖叫。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那块木桩居然朝舞台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军大衣。
她傻傻地站着,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一直走到舞台的位置,他站在台下,而她站在台上,可他们,终于是面对面了……
战士们的声音很大,只有她如此近的距离才听得见他说话,“晚上这么冷,穿这么个花褂子不冻吗?”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好!他还不懂得浪漫!别人送花,他却举着一件军大衣给她,还跩跩地不肯上台来……
可是,这就是他,是她爱的他!又木又傻又让她掏心窝子的他!
她哭了,捂住嘴,眼泪哗哗直落。
他一直举着那件军大衣,脸上几许尴尬,“还不快拿着!哭什么呀!傻啊!”
她摇摇头,偏不去接那件大衣,抹着泪,忽的,就往台下跳,往他站的位置跳。
他显然一惊,可身手敏捷,张开双臂就将小小的她接住了,抱在怀里,而后迅速用大衣将她裹住,低低地叹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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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加更了哦,8000字。另:今天开始一品红文,亲们看书可能贵了一分钱千字。
吉祥写这章的时候把《兵哥哥》找出来听了,从前吉祥也不太喜欢民歌,可是今天却越听越觉有味道,听到后来,兵哥哥……兵哥哥……一声声呼唤在耳边自动回旋,估计等下梦里也全是兵哥哥了……哈哈,亲们有兴趣找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