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在那端顿了顿,淡淡道,“很晚了,你回去吧,下次有时间再说。”
“我在你家门口外。”
低低的冷笑在她的耳边泛起,“离个婚而已,你需要这么迫不及待?”
晚安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他忙她就亲自来,她不指望他会主动的来找她办手续。
“那我进来了。”
回应她的是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声。
晚安抿唇,看了眼书房里亮着的灯,尝试着摁着大门的密码如果他没换的话。
还好,她很顺利的进去了。
林妈没在,可能睡了,也可能请假了,毕竟顾南城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不需要佣人的。
晚安直接上楼去了他的书房,敲门没有人回应,她只好说了一句我进来了,但推开门里面也是空的,并且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她刚在门外还远远地看着他书房的灯是开着的。
转了个身,一眼就看到卧室的门半关上,里面的灯洒了出来。
她走过去,在门口叫了一声顾南城,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她把门推开了一点。
房间里没有人,偌大的床上随手扔着男人的西装、领带,手机。
浴室的灯开着,隐隐传来水声。
晚安蹙眉咬住唇,明明知道她来了,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去洗澡。
她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耐着性子等。
等了足足半个钟头,浴室的门才施施然的打开。
男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英俊的脸上还犹带着水珠,他就随手围了条浴巾出来,肌肉分布的很均匀的身材毫无障碍的暴露在空气中。
瞧见她也不意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擦着头发,随口道,“怎么不坐。”
“很晚了,我很快就走。”
“你是来找我要离婚协议的,还是这么大晚上的来接东西的?”顾南城半眯起眸。泠泠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不休息,我也不要休息了吗?”
晚安直视他,温温静静的嗓音,“不是我急着离婚,而是我觉得你不是很想离婚,拖下去夜长梦多,我不想再起变故。”
顾南城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掀起眼眸,“夜长梦多?”他咀嚼着这四个字,慢慢的笑开,长腿朝她迈过去,“什么样的事情算得上是再起变故?”
晚安抿唇,侧开自己的视线,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再做纠缠,“离婚协议写好了吗……啊。”
低叫一声,晚安连连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她下意识的避开了卧室中间偌大的双人床,但是却被男人过于压迫的身形逼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他没穿衣服,那带着湿意的气息的卷着浓重的侵略性,晚安只觉得她的神经末梢都战栗起来了。
她绷着脸,“顾南城……”
他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赤果着的胸膛慢慢的朝她靠近,从喉骨间哼出低低的笑声。
晚安没有站稳,直接跌倒在沙发上,手扶着沙发的扶手。
“你想离婚,这么晚来找我?”晚安还没来得及起身,男人的手臂就落了下来,就搁在她的腰侧,不到一寸的距离,限制了她的行动,他唇畔仍是似笑非笑,带着浅浅的嘲弄,“你不知道晚上,孤男寡女很容易出事吗?”
说着,属于男人的浓烈的气息就压了下来,唇瓣堪堪的要落在她的脸上。
晚安静静凉凉的看着他,不闪也不避,黑白分明的眸没有起任何的波澜。
顾南城的动作就停住了,在隔着她的皮肤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时,他突然笑了,了然的懒散的,携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嗓音黯哑低沉,逐字的缓慢,“这个婚,你离定了是吗?”
晚安的大脑有一半的空白,但还是点了下脑袋,“是。”
他的气息忽然拉远消失了,顾南城已经站了起来,几步朝着窗户走去,长长的手臂拉着窗帘,淡淡漠漠的道,“你的书房在那边没有动过,你把协议整理出来签好,就可以走了。”
窗外没有月光,只有一片漆黑。
晚安怔了怔,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松口,转念一想也很快的了然了,离婚对他而言基本没什么损失,对他这样的男人而言,一段婚史连污点都算不上。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财产,所以没什么好分的,还有就是……”她咬唇,有些艰难的道,“我欠你的那两个亿……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了,我会算上利息……到时候一起还给你……可以吗?”
顾南城没有回头,也没有点头或者拒绝,只是侧过身子走到床头的位置拉开抽屉,从里面拣出烟和打火机。
晚安看着他点燃烟,蹙眉就有一股冲动,但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以前她严令禁止过,不准在卧室里抽烟。
不过现在现在这个男人和这间卧室都跟她没关系了。
良久,直到顾南城吐出好几口烟雾,他才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钱是我买断你的婚姻,你已经卖给我了。”
“可我们现在离婚了。”
那烟火明明灭灭,他不在意的道,“一段婚姻,到死结束是结束,因为别的原因结束也是结束,没什么具体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