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四年了。
她怎么就能阴魂不散到这个地步,死了也不肯放过她!
慕晚安就像一把剑,挂在她心口前,随时随地都能给她致命一击,可她偏不给。
有时候她越来越觉得,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锦墨呢?她甚至没有告诉盛西爵。
有时候她觉得慕晚安就是故意的,她拉长着战线,她炫耀着如今顾南城有多爱她,她让这些惴惴不安的煎熬变得绵绵无期。
女人恶毒起来,可以不见血骨的叫你去死,比死更难熬。
顾南城晚上九点端着牛奶敲开晚安书房的门时,看见女人坐在大大的椅子里发呆,面前的笔记本也已经黑了屏幕。
长发掩面。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倚在书桌上,抬手将温热的杯壁碰了碰她的脸,低低道,“麦穗让你不开心了?”
晚安仰起脸看着他,“你知道?”
顾南城面色温淡,“安城也就只有你,满心满眼只有电影,不看八卦杂志。”
不过他自然不是看杂志知道的。
光线下,晚安静静的笑,“我很好奇,她这个样子,是被薄锦墨宠出来的,还是他照着绾绾的性子找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眉目没有波澜,淡淡道,“如果你不喜欢,我让她消失。”
晚安仰着脸蛋笑,“她是薄锦墨的新宠啊,你不怕翻脸吗?”
“不是正牌,再宠也没用。”
顾南城俯身,将玻璃杯喂到她的唇边,低低的哄着,“你睡眠不好,牛奶安眠。”
晚安看着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没有让他喂。
她喝得很慢,眼眸垂着。
晚安垂眸笑着,“是不是时间再长一点,他就该慢慢的忘记她了?”
“不会。”
她轻轻浅浅的道,“是吗?”
“嗯。”
“顾南城,如果你以后想再找想我这种性子的女人,不要找个太残次的。”
男人皱起了眉,俊颜阴郁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她是在提醒他,她迟早会离开么?
“没啊,”她把杯子放下,身子往后靠,有些懒洋洋的妩媚,半阖着眸,低低的笑着,“也许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了,而且会变得越来越让你讨厌。”
他俯身靠近她,笑声很低,“什么是我喜欢的模样,嗯?”
“我不知道啊,”她低低的喃喃的笑着,“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越来越坏了。”
尼采说,盯着深渊的人,深渊也会盯着你。
她盯着死亡和仇恨,它们也在反噬她。
顾南城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哑声淡淡道,“你是不是我喜欢的模样,时间才知道。”
我有多爱你,唯有时光知道。
晚安圈着他的脖子,在他将她放下的时候没有松开手,不让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