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隐隐听到薛婆婆说过一句话,需要用到陈家三十六代人的鲜血。按照这个说法,岂不是说这个大阵已经存在了数百年?
甚至从陈友谅的那一代人开始,这个阵势就已经开始运转?
算算时间,从陈友谅那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就算是平均每隔二十年一代人出生,三十六代人,那也是七百二十年,差不多正好!
又或者说,这个阵势本就是陈友谅布下的?
可是不应该啊,陈友谅为什么要用他子孙后代几百年的幸福,来弄这么一个阵势?
还有,薛婆婆、树鬼、以及那条准备化蛟的大白蛇,它们在这个阵势里又分别起什么样的作用?
看似我拨开了一点疑云,可随后陷入的,又是更多的未知,更多的不解。
不过,如果我所料的属实,既然这个阵势已经存在了几百年,那么任凭那些骷髅随意挣扎,只要大阵未成,想必它们就不能破阵而出,只是如果一旦大阵练成,会有着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变化,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重新返回那两行石屋的中间,随意走动两圈,很快就激发了那些骷髅的怒意,一个个挣扎着拖动身上的铁链,向我扑来。
我不再理会它们,特意站在石室的门口,一个个的仔细观察过去。
从第一个开始,直到最后一个,我总算看出异常。
前面的十七只骷髅,已经全部都白骨如玉,而最后一只骷髅,也就是第十八只,却还只是半尸半骨,从鼻梁的位置,十分诡异的变成一半是尸体,一半是骷髅的情形!
甚至就连它的内脏,也十分明显的一分两半,一半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白骨,皮毛不存!
除了拘魂十八骷髅大阵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能够造成这种效果的原因。
“啊……!”陈小恩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比起先前我偷看她大白腿的时候还要来的惊恐,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肯定是她偷偷的在后面好奇,然后发现了那些扭动的白骨。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我这时候能够进行尸变,我肯定会将这个拘魂十八骷髅大阵给破了,只要毁了他几具骷髅,我想这个阵的效果也就毁了。
可是现在,我有心无力啊。
如果我只有只身一人倒还好办,可现在带着一个白乐乐一个陈小恩,最起码的,还得解决温饱的问题再说。
在那井水里泡了泡,已经弄得一身的潮湿,冷冰冰的难受;这个时候估计也到了正午,肚子开始本能的泛起饥饿感,饥寒交迫下,我都有些受不了。
眼下既然周围的环境都已经侦查完毕,目前来看来还没有什么较大的危险,反正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就得考虑其他的东西了。
“陈小恩,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拿给我扭一下,不然这种冷冰冰的穿在身上,等找到出去的办法,估计你们也快不行了。”我说着,并做出保证:“你们在台子上脱,我在下面蹲着,绝对不偷看。”
白乐乐还虚弱的反对:“不……不要。”
陈小恩毕竟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知道我所言非虚,这时候一咬牙,爽快的答应下来:“你蹲下去,如果偷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
这个女人,总是色厉内荏,其实啊,她的本性,我早就摸清楚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跟她抬杠的时候。
我点点头,坐了下去。
很快,头顶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以及白乐乐挣扎的羞愧声:“不……”
这种声音听在我的耳力,实在是勾魂夺魄啊!
不久,陈小恩就把白乐乐的衣物丢给我,我接过来用手环住,狠狠的扭动起来,将里面的水尽数扭落。
相信凭着我的力道,怎么可能够让这衣服里的水分掉个百分之七八十,最起码不会湿漉漉的难受。
等到把白乐乐和陈小恩两人的衣物全部弄过一遍,我这才发觉,居然流了一地的水,甚至沾染到旁边“真薛婆婆”的尸体上。
我暗道了一声罪过,连忙给薛婆婆的尸身鞠了个躬表示歉意,尊重死者,这是一个社会五好青年最起码的要求。
眼见着水漫道了薛婆婆的身子上,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轻轻将她的尸体给挪开,挪到旁边干净点的地方上。
这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却很快就救了我们三人的命,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只见在薛婆婆尸体的身后,那个石台与石壁夹角的地方,此时居然露出了一个环形的洞!
那些洞的边缘,被某种利器一点点银钩铁划的撬下来,也不知经过了几千几万次的划割,才形成了眼前这么大的一个洞!
一笔一刻,在石头上显得杂乱无章,却又那般毅力惊人!
我想起了刚才薛婆婆手里的那个似银非银、似玉非玉的钗子,急忙从裤兜里将它摸了出来,跟那石洞上的痕迹一对比,发现居然一模一样!
敢情薛婆婆被困在这水牢里的五十年时间里,就拿着这钗子,一点一点、一笔一划的硬生生从这岩石缝里挖出了这么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