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发髻散乱。眼神中是不安的慌乱与躲闪。她视线一下子落到了不远处方小西的身上。像是极力压下了什么。之后便是咬唇低头，默不作声。

金言意味深长的一记眼光，方小西早已明白了。一丝冷笑自她的唇齿间，往肚子里面吞咽下去。直击心脏。不过她脸上却是异常的坚定，不慌不乱。。

“是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沉闷的气氛如今又增加了冰冷。

方耀词知道，当初是他们三个人在楼顶，季玉掉下去绝对是有原因的。他只是万万想不到，今天方小西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因为她！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疑惑与难过，方耀词竟是首先出声。

“小西……”

但却是话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方小西掐断了。

“是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失足掉下去了。”

话至此处，方小西突然觉得自己下颚蓦地一痛。季川东已经大手禁锢住了她。

他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痛彻心扉，方小西甚至可以感觉到了他的那股痛化作万千利刃直接冲着她的心脏而来，她此时被扎的体无完肤。

但是她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与季玉说话的时候，她就冷不丁的想要跳楼。明明她走上楼顶的时候，季玉与金言有说有笑，好好的。

虽然她也一团迷雾不知为何，但现在需要被负责的是这个“果”

而这个“果”是她酿下的。

季川东忽然绽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指间的力道轻了写，眸中汇聚了所有他曾经有过的温柔，问着方小西。

“小西，你说实话！”

方小西心被这短短六个字震得狠命缩了缩。

实话？！实话就是事实！可事实亦是如此啊！她如何能逃脱？

“实话？”

方小西再不敢看季川东那固有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唇，毫不留情的再次验证了那个事实。

“实话就是，我确实是跟她起了争执，我是……”

“啪！”

清脆的手机落地声，打破了这唯一静默的瞬间。

方小西顾不得去捡落在地上的手机，也不敢去看季川东此时眸中的情绪。亦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眼睛一闭，她只呼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伴随着这三个字，抢救室的门大开了。

季川东那高大的身影立刻从自己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小西愧疚的抬起眼眸，对上的却是金言瞟过来的无情，却略带一丝成功喜悦的眼神。

她也想去问问季玉的情况。

然，她此时双腿像是被定在了地上，移动不得分毫。

周敛光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现在，她命是保住了，却不会再醒过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植物人。此时由于遭遇这些的是熟人，所以周敛光也洒了很多伤心的泪。但结果亦是一样的！

“不会的！”

方小西的尖叫声，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她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抓住了周敛光的衣角儿。恳求到。

“不会的，她不会的，周医生，你不要这样就放弃！”

季川东只是愕然的闭了下眼睛，之后长臂一伸，抓住方小西的衣领，将她拽离了周敛光的身边。

方小西一个没有站稳，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随着滚滚的移动病床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世界仿佛都晕染上了一片灰色。

在人声褪去之后，淡蓝色的高跟鞋踩了两下，到了自己的眼前。方小西张开模糊的双眼，抬起头来。

迎接着她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爽快狠厉，毫不留情。

方小西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金言细长的双腿瞬间弯下来，蹲在了她的面前。脸上是一股挥散不去的恨意。但话语却平淡的出奇。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无非是不想牺牲自己换骨髓给她。以季玉的骄傲，你若是不肯救她，她是宁死也不会接受你救治的。真是不懂，你为何还要这样糟蹋她！唉，也真是够了，川东哥遇到你这样的人，才是他人生中最残酷的一场噩梦吧？”

话语虽平淡出奇，但内容却伤人心脾。

但她说的不全是对的。救季玉是自己愿意的，没有勉强。自己也万万不会因为这样就想要杀了她灭口啊！就算会也不会傻到约她去楼顶之后推下去。一切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吗！

是的，噩梦！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都是一场噩梦吗。

她本是弃女出身，当了一把别人的替身，就真的妄想能够攀上繁城第一后起霸主了。

这不仅是噩梦，还是一场大笑话呢。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季川东。却是经常的过来医院伺候季玉。

季玉安静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但是她每次都不能走近一些，因为总会遭到金言的阻挡。

“你还有资格来这里吗？川东哥不想见到你，方少爷不想见到你……你还要自找没趣到几时？还是没有把你送去公安局，你心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