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张茜重重地带上,直至她走出去很远,展心仪仍旧扭着头伸长了脖子,望着她曼妙玲珑的背影愣神。
老实说,展心仪有一丢丢的羡慕张茜,羡慕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待在喜欢的人身边。
身后地白石远刻意清了清嗓子:“咳咳。”
展心仪怔怔地转过头,眼角带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你对人家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她自然是指白石远对张茜,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张茜对他有意思,只不过碍于身份地位的悬殊藏在心底没说出来。
只可惜白石远对谁都一样,冰冷无情,不知伤过多少少女脆弱的心,展心仪不免替张茜感到惋惜。
白石远却不以为然,淡淡扫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不悦:“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展心仪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我才懒得理你的嫌弃,强行从他怀里抱走橙橙,带去一边休息区里玩儿。
平日里白石远工作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任何人中途来打扰,展心仪带着橙橙把总裁室当成儿童游乐场玩儿,隔着一道厚重的隔音墙,嬉笑吵闹的声音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奇怪的是白石远竟然不受任何干扰,相反工作效率比以前提高不少,还不到下班时间,手边的工作就已完成得差不多。
展心仪吃了一次亏,说什么都不敢再碰白石远的东西,万一再碰碎个什么东西,把她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一下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要有橙橙在自己身边,时间总过得飞快,白石远整个下午耳边都充斥着母女两个嬉笑玩闹的声音,心里痒痒得不行,既想快点工作完过去陪女儿玩儿,又要在展心仪面前时刻保持自己高冷寡淡的形象,憋得好生辛苦。
终于憋到下班时间,白石远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来到休息区,静静地站在屏风后面,展心仪正用一根最小号的杆子教白橙橙玩儿高尔夫球,可怜的小东西虽然眼睛看不见,却继承了父亲的运动细胞,很有天赋,几次都差点一杆进洞,开心地哇哇乱叫。
心仪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冷不防地抬起头,唇边绽开地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暖棕色的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她逆光而立,残阳在她身后乍开万道光芒。
白石远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间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展心仪还是五年前那个他默默喜欢着的女人,笑容清朗眼神明亮,倔强而又单纯。
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出奇,连耳边回荡着的橙橙的笑声也飘得很远很远,时空好像静止,她听到空气中大朵花开的声音,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
“你忙完了。”展心仪慌乱地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流泻的光。
白石远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看着远方夕阳映在玻璃窗上的余晖,嘴角蠕动了几下:“嗯,回家吧。”
回家吧……展心仪怔怔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刺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已经多久没有人对她说过回家吧三个字,她都快忘了家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她还在赵家住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那里是她的家。
白石远来到橙橙身边,弯着腰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松松地便抱起来,他力气大,手臂的肌肉紧致有力,单臂就能抱得动肉嘟嘟的橙橙,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他下意识地去拉展心仪,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愣是在伸出去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尴尬地收了回去。
展心仪装作没有看见,默默地跟在父女俩身后,从他身上飘来的冷冽沁脾香水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好闻得让人迷醉,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好像从来没有改变。
走至门口时,白石远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展心仪只顾低头走路,一个不留神直挺挺地撞了上去,额头狠狠地撞上白石远的左臂,差点被弹回去,白石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顺着惯性,展心仪整个人被带进白石远的怀里。
靳扬一开门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白石远一手抱着橙橙,一手搂着展心仪,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忙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辩解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展心仪别扭地挣脱开白石远的手臂,不客气地敲了一记靳扬的脑袋:“少来,你们有话快说,我和橙橙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