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金老夫人看着她,冷声道。
金嬷嬷不敢再拖延,急忙退下了。
屋里的气氛更加紧张,秦氏用帕子捂着嘴,已是不敢哭出声来。
方才的杖毙一说,已经说明金老夫人的盛怒。
谢蓁看着金老夫人挺直的身影,心里油然生出一丝钦佩。
事到如今,当机立断。
好硬朗的人。
金老夫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又缓缓收回了视线。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不成?”她看着一脸木然的谢芳,哼声道。
谢芳咧了咧嘴,勾起一个古怪的笑,“祖母想听我说什么?说我知错?听我言悔?不,我没错!谢菲就是该死!”
她哈哈笑出声来。
金老夫人气急反笑,“你倒是执迷不悔。好好好,真是硬气。”
她点了点头,话锋陡然一转,“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费口舌?妒忌亲妹,屡下杀手,这事就是搁在衙门里,也是要被判绞刑的。只是我们谢家是临安城第一世家,丢不起这个人,现就不送你见官了。只送你去萧山禁足自省,你可服?”
萧山禁足……谢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萧山并没有谢家的别院,只有谢家供奉列位祖先的宗庙。去萧山自省,岂不就是要被禁足在宗庙里?她过去听人说起过,宗庙里的姑子都是谢家犯错被罚出去的人,她们绞了头发,脱华服穿道袍,大把大把的好时光托付给了青灯古佛,一生不得出宗庙,死了,也不过是一卷草席草草安葬。等三五年,肉身尽烂,留一白骨,前尘烟去,再没人记起有这样一个人曾经活着。
不!她不要去!她还年轻!谢芳用力摇头,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惊恐,“我不要去,祖母!我不要去萧山!”
金老夫人冷冷一笑,“你方才不是还硬气的很么?如今倒还知道怕?”
谢芳身子抖如筛糠,只反复道:“我不要去萧山,不要去!”
“晚了。”金老夫人轻轻磕了磕茶盖,垂首吹开杯中浮着的茶沫。
“不不不!”谢芳仍摇着头,慌忙转向母亲秦氏,叩头哀求道:“母亲,母亲,救我。”
强忍着泪的秦氏到底还是哭出声来,跪行两步,已叩首道:“母亲,母亲开恩啊!芳儿年纪还小,纵然有错,罚去宗庙也是太重了啊!”
“慈母多败儿。”金老夫人轻哼一声,“她年纪小,犯了错,难道就能免责吗?若是这样,赶明儿菲姐儿也犯错,蓁姐儿也犯错,都不用罚了?那这府里还有规矩吗?”
“可是,可是……”秦氏到底不舍得如花年纪的女儿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只急道:“这也罚的太重了些。”
“够了!”金老夫人猛地用力将手中的茶盅丢回桌面,沉声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莫要再为这个逆女求情!我许久不当家,你如今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不成?
这个帽子扣下来还了得?秦氏顿时一个激灵。
“母亲息怒,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她急忙道,面上讪讪,到底不敢再为谢芳求情。
金老夫人冷哼一声,“宗庙里什么都不缺,也不用再为她收拾什么了,明日就让她去吧!”
秦氏喏喏应是。
谢芳脸色煞白,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