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潇坐车来到暖州市第二医院后,直向住院大楼而去,在一间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口,听到了压抑的啜泣声。
“你是?”
病床边上,一个女人看到陈潇提着花篮走了进来,抹了下靥上的泪水,局促不安的站起了身。
“我就是刚刚和你电话联系的人。”陈潇把花篮往床头柜上一放,视线转向了戴着氧气罩的高洋,登时面沉如水!
怕什么来什么,昨晚听闻旭阳医院出了事故,陈潇就本能联想到了高洋身上,生怕他和医院在纠纷中起了冲突,于是立刻拔了高洋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直到今天早上才打通,当听到高洋爱人的哭声时,陈潇就知道,自己的臆想化为了现实!
高洋的爱人得知他的来意后,稍稍宽了心,虽然疑惑丈夫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朋友,可还是客套的招呼落座。
“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潇见高洋仍旧不省人事,头顶纱布上渗出的血渍,眸光幽幽,看不出在想什么。
“昨晚抢救还算及时,医生说脱离生命危险了,还得继续观察几天。”高洋的爱人涩着声腔,被勾起了伤怀情绪,捂嘴道:“医生说他颅骨被敲出了一处裂纹,可能伤及到脑部神经,就算醒来也可能落下后遗症,没准就要瘫痪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还没说完,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双肩在瑟瑟颤抖,似乎回忆起昨晚那如同梦魇般的遭遇!
一时间,陈潇有些心烦气躁,没料到事件会衍变到这田地,正想等高洋爱人的情绪稳定些后问明前因后果,身后的门扉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三个警员。
“你就是高洋的妻子吧,我们是区刑警大队的,关于昨晚冲突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为首的男人出示了下证件,陈潇顺势瞟了眼,得知他是负责旭阳医院辖区的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李红准。
高洋的爱人忙拉住对方的胳膊,疾声道:“警官,打我丈夫的那几个人都锁定了吧?你可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竟然明目张胆地围殴我丈夫把他打成了这样,简直没天理了!”
李红准皱皱眉,右手臂一晃甩掉了高洋爱人的手,自顾拉来椅子坐下,看了眼病床上的高洋后,沉声道:“关于案件的情况我们大体都清楚了,从医院提供的监控录像看来,和你昨晚的供词大致相符,是医院的几个保安联手殴打你的丈夫才造成他的伤创……”
高洋的爱人霎时松了口气,认为这些〖警〗察还算刚正无私,却不想李红准忽然话锋一转,道:“可根据现场目击者的供词以及监控录像的画面,起初是你的丈夫先动的手,揪住了医院医务科主任的领口,想动手施暴,被保安制止后还不肯罢休,直接导致了事态的恶化,在案件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高洋爱人的脸色唰的惨白,忙辩白道:“李警官,你可不能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我的丈夫只是过去交涉,可那个医务科长根本不理会,还叫人轰我们出去,我的丈夫没办法,这才会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旭阳医院简直是草菅人命!你看看,我前不久只是去他们医院做个小手术,可竟然把我一边的豸v房给切了,让我这辈子怎么做人啊?我们只是去讨说法,还受到了这种苛待,分明是想逼死我们一家!”
高洋爱人满脸的凄楚和悲愤,语气趋近歇斯底里,往自己左边略显空落的胸脯上指了指,泪水再次嚎啕而落,可顾忌到昏睡的丈夫,还是死死咬牙硬撑着。
李红准吁了口气,摆手道:“先冷静点,你们和旭阳医院有纠纷,可以走申述检控的渠道处理,可现在我们是就事论事处理案件,虽然医院的保安存在了防卫过当的嫌疑,但你们两方都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连你都承认是你丈夫先动的手,哪怕把案件呈递到检察院和法院,你们也讨不到多少胜算,懂不懂?”
陈潇的眉宇微微蹙起,原先听李红准的说辞,以及高洋爱人的表态,这案子处理得还算客观公正,可听到后面那句话后,陈潇立时捕捉到他威逼的意思,隐约想给高洋爱人施加压力,进而达到息事宁人的目的!
“难道他们把我丈夫打成这样,还能逍遥法外吗?!”高洋的爱人惊怒交集,气得嘴唇禁不住儒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