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得很晚,可是醒来却很早。
当第一缕晨光透入屋中的时候,余黎燕睁开了眼睛。
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疲乏,好像昨夜的精疲力竭,都已经一扫而光。她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环视房间,才突然想起,昨夜她在凉亭中和玉尹说话,怎地醒来却在自己的卧房?
“忽图黑台,忽图黑台!”
余黎燕先是一惊,忙大声呼唤。
忽图黑台揉着眼睛,披散着头发,迷迷糊糊从外屋走进来,“公主,怎地起恁早?”
“咱怎会睡在这里?”
忽图黑台突然精神了,笑嘻嘻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公主,你昨晚和老师说了些什么?”
“啊?”
“是老师把你送回房的……他走的时候,你还抓着他的衣服,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掰开指头。”
“啊!“
余黎燕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红得就好像熟透的苹果。
真羞死个人了!
“他,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忽图黑台说:“公主睡下后,老师便走了。”
“你这死丫头,怎地让小乙进了咱的闺房?”
余黎燕羞红了连,忍不住轻声责怪。
忽图黑台却撅起了小嘴,“明明是公主睡得沉,咱见唤不醒公主,只好让老师把公主送到床上。”
“呸呸呸,你才被送到床上。”
余黎燕此时的模样,活脱脱像是个孩子。
她稳了一下心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问道:“对了,小乙……便是你那位老师可起来了?”
“这个咱可不知道,昨晚是马尔忽思在那边休息。
不过依着老师的习惯,平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起床,说不定正在督促马尔忽思练武呢。”
“这样啊!”
余黎燕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种莫名怅然。
原因?
她说不来,只是莫名惆怅而已……
“好了,咱要起床了。
忽图黑台,帮我准备清水……哦,还有一件事,一会儿你让马尔驴粪去把孛要合请来,咱有事情要和他商议。嗯,今天事情会很多,莫要耽搁,快点去准备吧。”
忽图黑台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余黎燕从床上下来,走到铜镜跟前站下。
用手抚平了身上衣物的褶皱,而后又拢了拢头发。看着铜镜里的那个女子,余黎燕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燕子,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大辽的女王。你要相信,你能做好,比父皇和皇兄做的都好!你有这个能力,你也有这个责任……燕子,你要记住,你是女王,延续大辽国祚的女王,你的身上,寄托了无数人的期望。”
说完,余黎燕用了揉了揉脸颊,精神陡然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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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在花园中,正调教着马尔忽思。
也许是想到就要离开,所以玉尹今天显得格外严格。马尔忽思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反复矫正,不可以有半点错误。同时,他又把庖丁刀法中的三式教给了马尔忽思,并传授了他运刀之法。马尔忽思虽然不知道玉尹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严格,但都一丝不苟的按照玉尹要求练习。当骄阳初升时,马尔忽思已是汗流浃背。
“老师,你要走了吗?”
小孩子的直觉,往往最灵敏。
在练功结束之后,马尔忽思突然拉着玉尹,轻声问道。
玉尹笑了笑,没有回答。
马尔忽思说:“老师,不要走好吗?你在这里不好吗?公主那么喜欢你,咱和忽图黑台,也舍不得离开你。你留下来,帮助公主好不好?公主她,一定会欢喜。”
蹲下身子,玉尹揉了揉马尔忽思的脑袋。
“马尔忽思,大人的事情,你别问那么多。
这几天,要好生习武,且不可懈怠。以后你和忽图黑台,要好好照顾公主才是,我终究不是辽人,长久留在此地,只会授人口舌……再说了,我的家,在开封。”
马尔忽思的眼睛,红了!
“记住,不要把这些话说给公主听。
她如今很辛苦,别让她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你只管好好习武,若是多嘴,休怪我不再教你。”
马尔忽思用力点点头,玉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转身回屋去了,马尔忽思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玉尹的背影,半晌后重又回到池塘边,从兵器架上取下长刀,依照着玉尹传授的刀法,一刀,两刀,三刀……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暴喝,他做的一丝不苟,迎着初升的朝阳,不停挥舞着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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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黎燕坐在大厅里,听着孛要合的汇报。
“城中百姓,大都已经稳定,不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