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拿着一本书出来,往杨再兴面前一放,“大郎而今,需读书识字。
我会想办法,让大郎去书院走一遭,不为求什么功名,只求一个名头。
大郎而今要做的,是脱了这市井中人的身份。不如此,便是立下再大功劳,也难以成就大事。这件事,我会去找少阳帮忙……他认识不少寒门书院,想来进入不难。”
“要读书识字?”
杨再兴看着眼前那本《百家姓》,顿时头大如斗,眉毛几乎扭成一团。
“这只是个身份!”
玉尹轻声道:“大郎换了身份,才有可能为人接受。若将来真有祸事,大郎以书院学子身份投军,那叫做投笔从戎,便是一桩美谈;可如果现在去投军……呵呵,最多也不过是招刺,做个效用便了不得。你以为,这两条路哪一条路更妥当?”
“这个……”
杨再兴有些迟疑了。
玉尹也不催促,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倒是燕奴忍不住道:“大郎,奴而今也才刚学认字,你又何必愁眉苦脸?
想想徐姑娘,若想让徐姑娘过好日子,想要徐姑娘有个盼头,小乙哥这主意最好。”
杨再兴,又何尝不知道玉尹的主意最好?
只是一想到要穿上书生袍,走进学堂读书识字,他这心里面就叫苦不迭。
从小到大,杨再兴好耍枪弄棒,偏偏就是不喜欢读书识字。便是教他武艺的老道士,也不知一次的劝说他去多读些书。可是杨再兴每次看书,都忍不住困意浓浓。
可现在,这是关系自己一生幸福的大事!
杨再兴咬着牙,半晌后一顿足,“便是读上一遭又何妨?只要婆惜能快活便是……”
玉尹闻听,顿时笑了。
+++++++++++++++++++++++++++++++++++++++++++++++++++++++++
把杨再兴送走时,天已经快黑了。
燕奴兴致勃勃的做好了饭,端上来,在玉尹身边坐下。
“小乙哥,你怎地遇到了寄瑜叔父?”
玉尹正欣赏那口虎出宝刀,听燕奴询问,便小心翼翼,把大刀放入刀匣中,呵呵笑道:“说来也巧,从骡马市出来,路过一家铁铺,正好看到铁铺开门,便走进去看看。没想到,居然还见到了一位长辈……我就说,怎地对这位周叔父没有印象?”
周寄瑜和周侗是好友,非常好的朋友。
两人年纪虽然有些差距,但却是忘年之交。
周寄瑜是开封城极少数那种名声虽不显,却又技艺高超的铸剑大家。由于喜欢搜集各种材料,所以常年不在开封城。而且周寄瑜和玉飞,还有些矛盾,以至于很少走动。甚至有一段时间,有玉飞的地方,便没有周寄瑜;有周寄瑜的地方便没有玉飞……两人的矛盾极为尖锐,使得夹在中间的周侗,也经常是左右为难。
所以,周寄瑜认得玉尹,而玉尹却不认得周寄瑜。
“周叔父说,给你打造过一对阴阳棍?为何我从没有见过?”
哪知燕奴噗嗤笑出声来,“你怎地没有见过?”
“有吗?”
玉尹诧异看着燕奴,却见燕奴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拎着一长一短两根擀面杖走出来。
往桌上一放,“这边是周叔父打造的阴阳棍。”
擀面杖,阴阳棍?
玉尹顿时懵了!
这长的擀面杖,大概有一米左右,短的不过六十公分。
玉尹经常见燕奴使用,长的擀面杖是做面条冷陶,而短的多是做饼。有时候,玉尹甚至见燕奴拿着两根擀面杖碾碎食材做馅,可他却从没有想过,这就是兵器吗?
燕奴笑嘻嘻,拿起擀面杖。
两根擀面杖对口一扭,喀吧一声便成了一根大约有一米五左右的长棍。
然后就见燕奴在那棍头拧动,从短棍的一段,却探出了一段大约十公分长的枪刃。
燕奴持枪而立,在庭院中站稳。
“小乙哥,不弱我们试试看,是你的那口虎出厉害,还是奴这杆青竹枪厉害?”
原来,这阴阳棍是周寄瑜的说法,燕奴把它换做青竹。
所谓青竹蛇儿口,那枪刃岂不正如同蛇儿吐信一般?玉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从燕奴手中接过青竹,在手里舞了一圈,也是赞不绝口。这青竹可近战,和远战,可做棍,可做枪,端地变化多端。入手份量不算太轻,大约三十斤上下模样。
看着燕奴那俏生生的小模样,玉尹是真无法想象,她如何用这么重的擀面杖做饭。
怪不得很少看燕奴练功,恐怕连做饭的时候,也是她练功的时间。
“好枪,真个好枪。”
玉尹赞叹一声,把青竹还给了燕奴,“不过,九儿姐这枪虽然巧妙,却比不得虎出威猛。
自家觉得,九儿姐的枪用于江湖人士搏杀尚可,但若是在疆场上,还是虎出威猛。”
“哈哈哈,老远就听到小乙说话……什么疆场?什么虎出威猛?小乙莫不是要去从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玉尹愣了一下,转身看去。
心里面更有些奇怪:怎地今天这般热闹,这客人还真是接踵而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