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的表情却很是平静,笑道:“我这就请了相公出来!”说着,径直去了内室。
又是一个意外。
傅庭筠不由摸了摸鼻子。
可见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盼着自己的丈夫升官发财的。
否则怎么有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的话?
胡思乱想中,金元宝快步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给傅庭筠行礼,笑道:“我愿意随九爷去宣府,还请嫂嫂跟九爷说一声。”
傅庭筠不禁朝石氏望去。
好一个“忘记了这也是个机会”!
傅庭筠笑盈盈地点头。
待赵凌回来,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从金元宝那里出来,迎面就碰到了杨玉成,他正急着找我,也想跟着你去宣府。”
赵凌却感慨道:“还好听了你的话,先探了探张氏和石氏的口气!”
傅庭筠就和赵凌开玩笑:“要不我怎么做你的贤内助呢?”
“就你,还贤内助?”赵凌说着,笑眯眯地望着她,意有所指地道,“喂,我明天一天都在家……”
傅庭筠“呸”了他一声,出了内室。
赵凌哈哈大笑。
翌日,傅庭筠去了陈石氏那里。
陈石氏知道赵凌也应了这门亲事,笑盈盈地去了王家。
趁着赵凌在京都的时候把亲事定下来,虽然有些仓促,但也隆重些。
王氏夫囘妻立刻就答应了。
两家忙着请媒人,交换庚帖,写婚书,傅庭筠让人带信给吕老囘爷,让他把那些田契托人带到京都来,还抽空去见了见叶三掌柜,把两家合股开饭庄的事给敲定了下来,叶三掌柜也趁机把自己的长媳彭氏介绍给傅庭筠,然后阿森又通囘过了府试做了贡生,王家喜不胜喜,赵凌和傅庭筠也笑得合不拢嘴……忙忙碌碌的,眨眼间就到了七月,鞑囘子可汗派长子额穆讷代囘表鞑囘子来降,皇上决定在午门接受鞑囘子的降书。赵凌作为宣府副总兵曾活捉鞑囘子乌梁海部的首领,又陪同鞑囘子使者来京,兵部和礼部的人发现他还精通礼仪,纷纷拉了赵凌当差,皇上索性下旨,让赵凌负责这次降书递交的典礼。他既要按律安排此次典礼的议程,又要协调兵部和礼部甚至是五军都督府的纷争,忙得不可开交。
傅庭筠却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没有如期而至。
她不敢再和赵凌折腾。
赵凌转眼就猜着几分,笑着摸了她的肚子:“真的有了?”
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傅庭筠莫名就多出几分欢喜来。
“可能吧!”她也不敢十分肯定,“要过些日子才知道。”
赵凌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傅庭筠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拍着他的肩膀:“喂,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何况这事还没个准信……”
赵凌不做声,只是那样抱着她。
异样的举动让傅庭筠心中一凛,也回手抱了他,轻声道:“怎么了?”
“囡囡,”赵凌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他好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好,语气显得有些犹豫,“我一直想有个像你这样的妻子,然后,生很多的孩子……囡囡……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们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
傅庭筠突然间泪盈于睫。
“好!”她靠在了赵凌的肩上,“我们会有很多孩子……会白头偕老的……”
夏风吹过,窗外的石榴花簌簌作响。
赵凌轻轻地放开了傅庭筠,深邃的目光在她的额头、鬃角、眼睛、嘴唇流连。
“囡囡,”他喃喃地道,“皇上可能会下旨追封我的父母……我想,到时候把父亲和母亲的坟都移到长安县去。我们就在那里安家落户,你看可好?”
这本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赵凌旧事重提,今天又特别的激动,恐怕是想到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好!”傅庭筠温柔地微笑,再次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到时候我们在长安买块地,把公公和婆婆的坟都迁过去,等我们老了,也葬在那里……”
赵凌却道:“我是担心,会惹来赵家的人……到时候让你为难……”
傅庭筠朝他眨着眼睛:“你想重归赵家吗?”
赵凌愕然。
傅庭筠已笑道:“既然我们和淞江赵家不是一个祠堂,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赵凌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
傅庭筠看着,也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