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炮击,稀疏的炮击。这么多天以来,和罗刹人隔着牡丹江,每天互相打几炮,富明阿已经疲惫了。听到炮声,他连问问亲兵的想法都没有。
依靠地利,富明阿旗队将尼古拉托尔斯泰的乌苏里斯克旅挡在了牡丹江的东岸。但东北地广人稀,通信不畅,富明阿一直没有收到其他方向的确切信息。
直到七月底,东北的夏天都要过完了,又到了与后方约定运送军粮的时候,来了一位自己不认识的士兵。
“你是马军门的亲兵?”
“标下正是。”
“我听说马军门退到了长春堡。”
“回军门话,转进到长春堡的不止我家军门,还有呼伦贝尔、墨尔根等地退下来的八旗和蒙古守军,还有一些牧民,多亏军门屯在长春堡的粮草,不然近万人马,还不知道怎么填肚子。”
富明阿一想:不对,粮草给了你们,那我吃什么。
“下个月的粮草可曾运来。”
“回军门话,长春堡的粮草,仅仅还能支撑五天,没法再给牡丹江这边运来。”
富明阿一听,不由得变色:“这是什么话,长春的粮草是本来就是我的,你马千山守不住齐齐哈尔,我让你借住几天,你还,你还……还鸠占鹊巢了。”
马千山派来的人低着头,承受着富明阿的训斥。
富明阿把马千山狠狠的骂了一通,自己孤守在牡丹江畔的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问:“吉林乌拉就没有给马军门补粮?”
这些,轮到马千山的信使吃惊了:“军门,您还不知道?吉林乌拉投了罗刹了,睿亲王仁寿领头,豫亲王义道跟着咋呼。”
富明阿大惊:“那惠亲王呢?惠亲王也投敌了?”
“惠亲王生死不知,当是被睿亲王他们逮起来了。”
“这下,后路不就断了吗?”
“军门,我家马军门特地让我来和您说,他保着您的家眷,退往四平,与怡亲王的大军会和,也请您赶快退往四平-通辽一线。”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来您就问粮草的事。”
“好了,下去吧。”富明阿自己一个人在大帐中呆坐了半晌,“嘿,多尔衮多铎这两兄弟还真是出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