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正直者仪式的进行,正直者们也一点点地复苏起了那些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上一次仪式的记忆。
以及被杀掉的恐惧。
而现在,又有一个人消失了。失踪的是最年幼的那个孩子,他今年才十二岁。小丑,一定是小丑,他们内心如此断定着,但是并不是全部清晰的记忆让他们无法得知小丑是谁,只能够在依然存活着的五人之间互相猜疑起来。
冰冷而又提防的气氛,每个人的眸子看向对方都有着几分怀疑与审视,那些过往的点滴不愉快也重新浮上记忆的水面,无论哪个人,看上去都太过于有疑点。因此,在有了定论之前,他们都紧绷着自己的神经,生怕稍微松懈哪怕一分,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就连红茶都感觉有着一些铁锈一般的味道。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一周,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那是他们之中胆子最小的家伙,以前的合作中经常负责放风。本身就胆小的他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命会不会同样死掉,一方面又惧于现在正直者之间的气氛。他的心里充满了惶恐,好似那个小丑已经盯上了自己一般,那锋锐的刀就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就像是将他如同那个年幼的孩子一般一刀刀砍断动静脉,砍断肌肉群,然后金属的刀身和坚硬的骨头互相角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然后用尖锐的刀尖戳进脊椎的间隙之中,嘎嘣一声撬开。
简直如同就在眼前!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要晕倒了,他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啊。
就算躲在这个洋馆里面也完全没有一丝安全感,那四个人的眼神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跳起来一刀捅进自己的心脏一般。
他冷静得简直要哭出来了。他那颤抖的心在慎重的思考之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去死吧。
相比起这样可怕地活着,不如死掉好了。
于是他拿着一根绳子悄悄出去了。
穿过森林,越过土地,在一棵看上去也就那样的树上,他系好绳子,双脚悬空。
世界离他而远去了,至少他不会饱受剔骨刀斩首的滋味了。
是吗?
渐渐地肺部开始艰难而又疯狂地渴求起空气,但是被隔断了的脖颈那里拒绝了外界的干涉,他痛苦地挣扎起来,手脚艰涩而无力地在空中摆动。
他有些害怕这走向死亡的感觉,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无法自救了。
恐惧着生,但同时他也恐惧着死。
他绝望了。
(值得一提的是,绞索式的自杀因为压迫到神经在窒息时会有一波**,性意味的。)
不过绳子却在这个时候啪一声断裂,他摔了下来,砸在地上,肺中猛然涌入的空气在预示着他重新活了过来。
大脑因为缺血而嗡嗡作响,双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蜂巢一般的幻觉,他不可抑制地大口喘息着,血液流通大脑的感觉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灌注到其中,流经每一条沟壑一般。
还活着,他还活着。
心中稍稍多了几分欣喜,却马上被更大的恐惧所代替。
他害怕着生存,也害怕着死亡。
真是一个两难的处境。
此时,在那森林之中,走出了那美丽的小丑。
“真是难看呢。”
她戴着那小丑面具,嗤笑道。
他咽了口口水,挣扎着,想要从草地上支撑起自己来,却被小丑走过来一脚又踹翻到地上。
“唔呃……”
他弱弱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然后怯怯地看着小丑。
“竟然是你吗……”
小丑的面具后面传来了少女幽幽的笑声。
“你胆子还是那么小。”
她这样说着,从身后拉出了一个人偶。
胆怯的男人恐惧地看着那人偶,那是不见了的那个年幼的孩子缩小了的样子。
小丑低着头,手里的丝线连接着那小小的人偶,那人偶随着小丑的动作而笨拙地活动着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