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感受对自己到底重不重要,这个问题二十岁的明笙还没有彻底领悟。
他当然我行我素、不管不顾,却也没办法自欺欺人的回答不在乎,否则如若如此,自己与父亲的关系不会像今天这么糟糕。
自从知道谢云葵之前的经历,又亲眼看着自己的损友们当中揭她伤疤后,明笙就总是睡得不安稳,醒了也容易胡思乱想。
回忆起来,sflower成为自己粉丝的年份,正是她出事的时候。
那一刻的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来聆听那些怀念自己母亲的歌曲的呢?
自我安慰的曲调,有没有在哪个瞬间,也安慰到了伤痕累累的云葵?
网络如此神奇的力量,第一次被明笙感觉到。
这天下午他趴在图书馆打瞌睡,又一次鬼使神差的梦到个小女孩被人欺负,满身是血,再惊醒时,便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想确认她是否安好的心情。
——
等人这件事,小混蛋这辈子还没做过。
由于手机号被谢云葵拉黑,他只能通电话到警察局打听情况。
得知这丫头早就下班了,却始终没见人影,就一直坐在她家楼下不知何去何从。
首尔冬日的夜晚,实在是太寒冷。
明笙为了扮帅穿的小外套,根本就无法抵御那一阵又一阵刺骨的风。
但跑车因为挡道碍事,早被治安会的大妈赶到小区外面,他生怕自己因为去吹空调而跟谢云葵擦肩而过,所以只好跟卖火柴的小女儿似的,依靠幻想度秒如年。
直到九点半,星光漫天,谢云葵的身影才缓缓地在拐角出现。
明笙腿都快麻了,挣扎着站起来叫道:“喂!”
正在拿着手机听歌的云葵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见是这家伙,原本平静的脸色立刻变得充满提防。
明笙本来是打算好好解释下之前的误会的,可瞧见小女警的表情,却忍不住气势汹汹:“你干嘛去了?”
谢云葵甚至于懒得回答,无视他只打算上楼。
“上次那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还有那些破新闻也不是我发的,都叫人给删了。”明笙不知道歉为何物,拽住她的胳膊,一开口怎么听怎么像狡辩。
谢云葵见是摆脱不掉他了,这才平静的回答:“我知道,况且我已经不在意了。”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这幅样子,凭什么对别人那么好,对我这么差啊?”明笙非常不满。
和这哥们儿见面次数多了,云葵发现他虚张声势的外表下,除了自恋自大,还有点孩子气。
柳雅说的没错,不过是个被惯坏的小屁孩。
想到这里,她便自然而然的笑了一下。
明笙瞬间呆了片刻,原本被冻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变得好看很多。
“我真的不在意,你来还有别的事吗?”谢云葵问。
“我就想把之前的事讲清楚,我要是始作俑者,就天打雷劈。”明笙开始发毒誓。
“行了,没关系,可以了吗?”谢云葵这样讲完,又要上楼。
“我等了你三个小时,你都不请我上去坐坐。”明笙跟在后面委屈。
谢云葵拒绝:“我要睡觉了。”
明笙还没再胡搅蛮缠,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不以为耻,反而开始借题发挥:“我饿了,一天没吃饭,一步也走不动了,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是第一个饿死在警察楼下的可怜人!”
大概是两个人在楼梯间里说话说得久了点,住一楼的老奶奶把防盗门打开,隔着铁丝网抱怨:“年轻人打情骂俏回家闹去,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好好好。”明笙抓着谢云葵的胳膊就往上走。
“喂!”云葵郁闷地喊了声,若不是有老人家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真的很想把这货一个过肩摔就丢出单元门。
——
由于工资有限,又是一个人住,其实云葵租的屋子特别小。
但由于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跟着爸爸相依为命,她很会做家务。
即便是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之余,还是把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温馨舒适。
终于得到温暖的明笙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就不想动了,趁着谢云葵去换警服的功夫,东瞅西看,忽然拿起手边她和一个短发小美女的亲昵合照问:“这是你朋友啊,她不是个新闻主持人吗?”
闻言,云葵慌张地套好睡衣睡裤,打开卧室的锁从里面冲出来,一把夺过允熙的照片:“不许欺负允熙,我杀了你。”
“我操,我欺负谁了?你这警察怎么张口闭口都这么残暴呢?”明笙气愤。
谢云葵压根不相信他的神志正常,把照片锁进柜子里,又郁闷又不耐烦地说:“你要吃什么啊,我家只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