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真谛?因为她手里有生财的法子,所以就不在被人看扁了?
其实也是她多虑了,大伙儿本就跟她没有什么仇怨,顶多就是酸一酸崔大郎当初富养着她,或者幸灾乐祸一下她落得狼狈。只不过农家妇人们,平日里除了说道东家长西家短,也没别的事儿可干。尤其是农闲时候,坐到一块,可不就光想显摆自个知道的事儿比别人多?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新寡又没个门户的,也就崔李氏能被说道说道了。再加上,崔家遇上的糟心事儿也的确多,先是卖房卖地,后来就是闺女被拐走。
原本就这点事儿,定然能被丢个针都能说十天半个月的妇人,念叨大半年呢。
可如今不同了,不说里正之前的敲打,让他们莫要欺负孤儿寡母。便是崔玉得了长春堂大夫的指点,有了门路,就是他们一辈子够不着的福气。
瞧着以前可口水都不舍得点火的崔家,如今可是时不时冒出肉香味儿,指不定崔玉时真的有了造化,开了天眼呢。以后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说她能不能给瞧,就算是凭着她跟长春堂的关系,说不准就能帮着找到大夫出诊。
单凭这一点,有心的人就知道该交好了崔家。万万不能为着说两句闲话,把人得罪了。没瞧见,村里的里正都让自家婆娘送了吃食过去么?
崔玉并不知道外面人心里七拐八转的想了那么多,这会儿她可是到了陈婶子家门口。
“大娘,在家不?”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陈婶子的闺女月梅就从屋里掀门帘出来了。陈月梅是地道的农家闺女,脸色黑里带着俏,说话也大大咧咧,是个敞亮人。早些时候,她跟原身因着年纪相仿住的又近,所以关系最是亲密了。
后来她出嫁时候,还跟原身约定过要嫁到一个村去,继续当邻居。只不过崔大郎受伤之后,原身再顾不上跟村里人走动了,关系倒是淡了一些。
“玉娘来了,赶紧进屋喝口水。”说着陈月梅就挽起了崔玉的胳膊,那自骨子里冒出来的喜悦一点不作假。
“玉娘咋来了?这是有事儿啊。”陈婶子听到声儿,也赶紧从灶房里擦着手出来。看样子似乎是刚起了火,准备做吃食呢。
原来是陈月梅有了身子,今儿一吃了早起饭,就跟自家男人来娘家报喜了。如今,陈二狗干脆也不去赶车了,倒是带了女婿去镇上买酒买吃食,准备一会儿好生庆祝一番。
添人口可是家里的大喜事儿,更何况,月梅是陈婶子唯一个闺女,哪能不看重啊。如今他家儿子儿媳妇在外面做工挣钱,家里男人赶车也能挣钱,有个孙子虽然淘气,可也是个皮实的。日子过得舒心了,当然就不抠唆那么一桌子酒菜钱了。
一听月梅有了,崔玉赶紧笑着恭喜,顺带着跟人一起坐到了炕沿上。她瞧着月梅似乎是在炕桌上对着花样子绣枕套呢,就笑着问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除了李氏抽空缝制的那种简单荷包之外,村子里人也会绣花形。只不过绣衣裳跟枕套背面的花样子,都是要买的,最便宜也的也得三五文钱,那还不是顶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