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当场付清了六万两银子的转让费,全部都是大宋央行发行的防伪新版银票,随后在现场公证人员的监督下,张东赞在盐场所有权更名文件上签字画押,银湖盐场正式成为西门集团的产业。随后的答谢酒会自然是隆重丰盛之至,宾主双方各得所需,无不开怀,酒会现场的气氛极其温馨融洽。
席上众人推杯换盏之际,李仁孝把西门庆悄悄拉到偏僻处,叹服道:“大官人在此宋夏外交局势不甚明了之际,果断出手收购盐场,对稳定西夏经内的市场繁荣,意义深远。你我合资的酒厂也必然会获益匪浅,果然是危难之中方显大官人的英雄本色。”
西门庆听罢慨然道:“太子谬赞,以俺一己微薄之力增进宋夏两国的兄弟之谊原本就是在下的毕生心愿。”
答谢酒会延续到傍晚时分才收场,西门庆送走诸位来宾,才要带领随从返回驻地,还未上马,就见贴身服侍童贯的小太监策马从街角转过来。大官人不由得一愣,那小太监转眼之间就到了近前,正是特意来请西门庆的。
西门庆一路随行,在马上几番讨话,想预先知晓童贯传见自己的缘由,怎奈小太监守口如瓶,不露一丝口风。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宋朝使团入住的西夏迎宾馆,小太监把西门庆带到童贯所住的套房外面,先行进去通报之后,才把大官人让进房间。
此刻童贯一身官服,正端坐在外间会客厅的主位之上,西门庆见他面沉似水,不怒自威,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微微定了一下心神,赔笑道:“不知师兄传俺来见,有何差遣?”
童贯抬起一双虎目,严厉的目光仿佛实质一样射在西门庆的脸上,沉吟半晌才缓缓问道:“几日不见师弟,这些天你在忙些个什么?”
西门庆一拱手:“回师兄的话,俺最近寻觅着收购了一处盐场,今儿才签的转让文件。”
“在此宋夏外交关系敏感之际,师弟居然冒险收购西夏的盐场,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说到此处童贯语音一顿,随即历声道:“你可是受了朝中何人的指使,故意以此举造势,意图用舆论影响圣上讨伐西夏的圣断?!”
西门庆听之连忙拜倒:“师兄明鉴,俺身为西北局副统领,为王师扫清西征得障碍乃是本分,如何可能有半分阻挠伐夏的用心?”
“那你为何在此时收购盐场?莫非你听闻了什么风声?”
“师兄冤枉死俺了,俺之所以收购这个盐场,原本就是考虑到天朝即将对西夏用兵,怎奈党项军中似乎有所察觉,这段时间不时有西夏间谍以商业合作为名接近俺,企图探听情报。既然如此,俺索性就收购些西夏的产业,以此麻痹他们。”
“如你所说,师弟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俺不敢居功,只希望为天朝收复故土尽点绵薄之力。”
童贯听罢,脸上依然不见一丝表情,目光却是闪烁不停,好半天才道:“这些天朝堂之上对是否伐夏争论不休,某家详细的打探了党项军中实力,审时度势,对王师西征的胜算也颇有疑虑,不免有些焦躁,却是冤枉了师弟了。”言罢他示意西门庆起身落座。
童贯在兴庆府逗留已久,几番推迟返程的时间,已经引起了西夏方面的诸多猜疑,看情形是不好在赖着不走了。他既然认定西门庆没有勾结他人的嫌疑,就不再隐瞒,告知自己不日就要动身返回大宋,并且允诺回去之后必定向圣上替大官人请功。为了避嫌,童贯叮嘱西门庆到时候不必送行,他日有机会二人自会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