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在心中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布满了坚定：“自古寒门出贵子。没有唾手可得的一切，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行走在荆棘遍布的仙道之上，最终镇压一切大势力天才，那才是人生快事。”

燕赤霞双眼一亮，心中痛快：“传你这东华经果真没有错。想那东华帝君，刚刚起步的时候，也只是红尘凡世中的一凡人，一路之上镇压无数天才圣子，白日飞升。去了那上界之后，更是斩妖伏魔，凌驾仙神，成就不世帝尊的果位，当真是凡人逆袭的标杆与典范。你我两人继承了这武道东华经，自当效仿他老人家，将来未必没有在上界相见之日……”

听着他的慷概激昂，宁采臣心摇神曳，暗自想道：这东华帝君究竟何许人也？竟是有着活脱脱的小说男主形象！

再次食用了一些肉干，彻底填饱了肚子，宁采臣便开始再次钻研这东华经来。或许是因为认同了他的志向，燕赤霞也收起了那股懒懒散散的样子，悉心传授经书中的种种要点心决，令宁采臣对东华经的领悟突飞猛进。

在两人一教一学甚至是相互探讨中，天色渐暗，宁采臣忽然心中有感，停住了话语。

“怎么了？”正在述说心得的燕赤霞发现了他的不对，疑惑问道。

“我有预感，小倩今天晚上或许会来找我。”宁采臣抬目看向已经没有太阳的天空。

燕赤霞失笑说道：“不会是心有灵犀吧？她想来找你，就被你感应到了！”

宁采臣轻笑：“还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毕竟我和她是天定姻缘，命中注定的一对。”

“痴男怨女。”燕赤霞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递给他：“为了防止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我就先回房了，有事摇铃。”

宁采臣笑着颔首，将铜铃接了过来，放于怀里。

燕赤霞回房没多久，一道倩影就仿若仙子一般，翩若惊鸿，从天际降落凡尘，足尖踏在殿前的古铜香炉之上。

直至此时，宁采臣才算看清了聂小倩的真正容貌。只见这女鬼肤色欺雪，皓质呈露，芳泽无加，倾国倾城。

那首著名的洛神赋，仿若为其而生：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喂，书呆子！”见这书生傻傻地望着自己，眼中不仅没有半点淫邪，反倒相当可爱，聂小倩心中莫名羞涩，故作凶恶喊道。

宁采臣回神，下意识说道：“果然，扮演者难胜真人。王组贤，杨觅，刘一菲等人美则美，却独独少了那一份仙气神韵，导致两者之间相差远矣。”

小倩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这句呢喃中的真意：“书生，你读书读傻了？”

宁采臣笑着摇头：“只是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所以有些失神。”

“上辈子的事情？”小倩表情惊讶：“你轮回转世的时候，难道没有喝孟婆汤？”

宁采臣对她招了招手：“跟我回屋去说吧，难道你想让我一直这么抬着头仰望你？”

聂小倩停顿了半刻，从古铜香炉之上飘飞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宁采臣回了房间。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为何轮回之后还保留着记忆。”

“之所以保留记忆，是因为我没有经过那六道轮回之所，直接转的世。”端详着这张在灯光下更显美艳的脸颊，宁采臣笑着说道。

小倩一脸错愕：“怎么可能？妖魔转世或许不需要六道轮回，可是人类，正常情况下，除非灵魂消亡和渡劫成仙之外，死亡了之后都需要进入地府，按照功德罪孽接受判官的审判。”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不过还是会有不正常的情况啊，比如你们鬼魂的存在。”宁采臣说着摆手：“好了，不提这个，你这次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说起这个，小倩微微蹙眉，眼中出现三分幽怨，两分无助：“这三百里地界中最强大的恶鬼王要庆寿，幽冥宫中拮据，一时间拿不出什么好的寿礼来。有个与我针锋相对的女鬼提出，要将我送与那恶鬼王做妾，姥姥当时虽然没有同意，不过我想，随着寿辰的渐渐到来，她肯定会同意这件事情。”